了?
這是北樗軍楊鎮守到任的頭一日……
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翔 第二部 12
鎮守府之所以破敗也是事出有因。因為前幾任鎮守都根本不住那裡,直接住在營鎮中。房子從外面看起來,同其他房子一樣灰撲撲的,很不起眼,但是進去後卻可以發現出不同之處來,屋裡很暖和,鋪著獸皮,地方雖然粗陋簡單,卻很乾淨。
“公子,這當兵,都要做什麼?”
柔碧抿嘴笑:“當兵麼,自然是要打仗了。”
“可現在又沒有打,我們要做什麼?”
在北樗的生活,楊丹覺得……嗯,很平靜。
是的,就是很平靜。
操練也好,每天例行巡視關隘也好,或是處理一些涉及到當地民生的事務,日子安逸的讓人有些不適應。
許如良和景思如一起進了院門,一個穿著灰布衣裳的少年站在院子裡,一隻鳥兒在他身邊盤繞了一圈,落在他的手臂上。
他伸手輕輕撥弄鳥喙,回過頭來:“許司官,景大人,快快請進。”
這少年是跟隨在楊鎮守身旁的,身形纖秀,面目清俊。景思如能看出他容貌有所掩飾,想必真面目更婉孌柔麗。
果然什麼人帶什麼兵……這話套在這裡一樣合用。
景思如承認那人是美,可是半點不像個將軍樣。
前日在大武場的時候,那人緩步登上點校臺,整個武場內鴉雀無聲,只有山風呼嘯著從山脊掠過,吹的他長髮飛揚。
一瞬間,那會兒所有人都想著,這人,好像將要乘風而去,展開羽翼,!翔天際。
他們進屋時,楊丹坐在窗前,正在翻看一卷名冊,抬起頭來的時候,那張臉龐晶瑩有如水晶美玉,許如良哪怕這幾天天天都見著他,可是每一次看到,仍然覺得胸口一緊,彷彿四周的空氣一瞬間都給抽走了,呼吸艱難。
景思如是來告辭的,他留在這裡要和新鎮守談的事情,楊丹已經首肯,時令近冬,族中還有諸多事宜,他不走不行。
許如良呈上兩卷內需司的賬目,兩人正要辭出去,楊丹忽然抬起頭來,聲音清朗:“兩位請留步,我還有些話想請教。”
兩人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請坐下,慢慢說吧。”
剛才在院子裡的那個少年奉茶進來,楊丹端起一盞,他穿著黑色點金的一件寬領袍子,微微低下頭的時候,由肩頸到腰背,是流暢而優美的一道弧線。黑色的領子映著雪白的頸項,那情景讓許如良喉頭動了一下,空嚥了一口。
景思如穿著一身菸灰色,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他給的感覺,就象山間的晨霧,縹緲淡薄。
柔碧將一盞茶放在他面前。
屋裡顯的靜謐安祥,瀰漫著茶香。
“景族長,請試試這茶如何?”
茶是好茶,清,透,香,回味綿長。
“好茶。”
他的聲音總是讓人覺得,象是隔一層什麼聽到的,總有些隱約的意味不盡。
楊丹微微一笑。
景思如有些怔忡。這個人的美麗不是那種虛浮的,單薄的。他安靜的時候,有如一張畫,可是舉手投足,微笑言語時,那種鮮活的,撲面而來的絢目瑰麗的光與影,聲與形,讓人覺得心絃震顫不止。
有如夏日。
“景族長打算幾時動身?”
“哦,若無其他事情,今天午後就走。”
“五百里路,族長几時可達?”
“若是一味趕路,明日天黑就可到了。不過回去的路上還有些旁的事情,所以還得多花些時候。”
楊丹輕輕點頭,放下茶盞,坐直身:“若是景族長方便的話,我有個不情之請。”
景思如心裡在告訴自己,移開眼,直瞪瞪的看他絕對是件失儀無禮的事,但是目光就是無法移開。
“將軍有事請儘管吩咐。”
“我想與景族長同行。”
景思如沒有明白,自己當時是怎麼答應下來的?
他騎在馬上,總覺得自己象是被下了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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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沒被下蠱,這不必疑問。但是這一次出行,並不順利。
景思如本來認為,楊丹只是沒有到過北樗,更沒有出過關,對影族全然陌生,所以想要去看看。少年人,就算陡然間位高權重了,可還是有少年人的好奇。
“景大人,我們晚上在何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