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原因的。剛才那個師尊和師妹……他也許會編造很動聽,很合理的原因,說不定楊丹還會諒解他,原宥他。
淮戈苦笑。
孔雀公子的性子就是這樣,和他聽說過的一樣。
讓人頭痛,可是又不能說他做的不對。
“你和我去神殿吧。我想……整個帝都,大概應該就只有他有權利決定你的未來。”淮戈緩緩開口:“因為帶你來到這裡是他,信任你的是他,讓你重獲新生的他,被你欺騙,傷害……甚至是愚弄的人……我們說什麼都不重要。”
易鈞的臉色青白。
易鈞說的很明白,正象楊行雲說的一樣。
他們……要他去面對楊丹。
任他評判處置。
“走吧。”
他們和來時一樣是抄的近路,沒經過大街,斜著插過去,經過神殿之後的霧澠林,進了側門。
守門的侍衛替他們牽馬,淮戈大步向裡走,其餘的人,半押送半簇擁著易鈞跟在後頭。
翔45
神殿的氣氛……外圍依舊。可是從進了內院,淮戈就感覺到了一種不常見的緊張。
神殿是什麼地方啊?就算是帝都傾覆,神殿也是可以保有尊崇超然地位的神宮啊,這是所有上界上膜拜禮敬的地方。
這裡會有什麼緊張的事情?總不會是……
難道水笙出了什麼問題麼?淮戈拉住一個經過的內侍:“這是怎麼了?”
那個內侍慌亂的點了一下頭:“回公子,小的不清楚,小的只是奉執事之命去藥庫取藥的,還請公子放行。”
淮戈茫然的鬆手,看了一眼易鈞。
而對方的表情同樣沒有給他什麼答案。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沒有一個人想到是哪裡出了問題。
易鈞猜測,或許是……師尊已經得手,而柔碧支撐不下去。淮戈想的卻是水笙是不是遇到了什麼變故,又或是,小靜靜又鬧脾氣。
直至他們踏進內院之後,楊丹看到了他們,但是腳步卻沒有絲毫停頓,似乎發生的這些事,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麼意義。淮戈的作為,易鈞的欺騙和背叛,他們之間說不清楚,也解釋不了的複雜牽絆……
淮戈問:“怎麼了?”
楊丹只是抿了一下唇,一個字也沒有說。
淮戈跟著他進了水笙的祭神寢殿,細紗屏風後的的榻上,躺著一個人。
水靜臉色蒼白的躺在那裡,呼吸細微的幾乎讓人覺察不到,身旁的動靜,呼喊,有人試圖給他輸靈力,或是給他喂藥,他都沒有絲毫反應。
——————————
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個銀色的渦漩,開始只是一個閃光的點,然後迅速變成了巴掌大的圈紋,淮戈沒有見過,但是楊丹眼睛卻忽然閃亮起來。
一隻優雅白皙的手掌從那銀色圈紋中伸展出來,接著是袍袖,手臂,肩膀。
本應該在帝宮中的天帝陛下就這樣如一道倏忽的光線般出現在寢殿之中,身後銀色的光芒一瞬間熾烈的燦爛起來,然後歸於無形。
除了楊丹和淮戈,所有人都拜倒下去,而淮戈則是因為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現身方式,忘記了自己應該行禮。
天帝揮了一下手,然後繞過屏風,走到床榻邊。
水靜情形很糟,天帝托起他的頸項的時候,他的頭就無意識的向後垂仰,露出細稚的頸骨,慘白的尖尖的下巴。
天帝的手指搭上他的手腕,優美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然後他很快俯下身去,嘴唇貼在水靜的眉心。綿綿不絕的靈力由他的口中哺出,沒入水靜的額間。
淮戈低聲問:“這是怎麼了?”
楊丹只是目不轉睛看著榻上的兩個人,沒出聲。
淮戈換了個問題:“水笙呢?”
“他去城外的神宮了,恐怕也就會回來。”
水靜的臉色終於回覆了一些紅潤,然後眼睛還是閉著。
“水笙呢?”天帝沒有回頭,淡淡的問。
“他上午去了帝都城外的神宮,相信現在應該也在回來的途中。”
“那麼等他回來再說吧。”天帝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少年平放在榻上:“我以為他已經長大了,原來還是這樣的不可靠。”
不可靠?
淮戈有種荒謬的感覺,說水笙不可靠?
這句話,恐怕也只有他的父親才有資格這樣說吧。
那個從少年時代起就經常微笑的,用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