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臉看他們,“為了生計,堂堂神龍一族居然淪落到山野樵夫一樣。”
“養活這些傢伙不容易啊。”司徒澈圍著樹轉來轉去,找蘑菇。
扶桑瞥著他,“只要不住上等的客棧不就好了?在城裡的時候,你是不是偷偷去勾欄彈琴了。”
“哎,你怎麼知道?”司徒澈彈了起來,左右看看,低聲說:“小聲點,被其他人知道了就要廢除神籍了。”
扶桑“嘖”了一聲。
司徒澈拔了幾根蘑菇,扔在一旁,靠著樹看著池塘,景昭正偷偷把清讓絆倒,結果被清讓一陣好打,他笑了幾下,對扶桑說道:“小扶桑,雖然司徒府的毀滅錯不在我,但是如果說責任……我還是有的,‘哥’可不是那麼好當的,怎麼說他們都是丞相府的公子,怎麼敢隨便塞東西給他們吃。”
“笨蛋。”
“哎?”
扶桑別過頭,“你和睚眥殿下都是笨蛋。”
司徒澈揮揮手,“沒啦,他是笨蛋,我比他好一點……笨龍。”
“千平來了,可能有什麼事跟你說吧,扶桑先回去了。”扶桑小手拍打著裙子,站起來,朝司徒澈微微點頭。
司徒澈看著小小的扶桑小步小步地往木屋那邊走,感覺到身後有動靜,回頭看見千平倚著樹幹,抱著手臂朝他媚笑。
“故地重遊的感覺怎麼樣?”
“……還好完全沒想起來,和睚眥的事情。”司徒澈苦笑著說,“否則,恐怕會哭出來吧。”
“這倒是真的……不說這個,這一千年在天界混得怎麼樣。”
千平這個問題讓他很窘,該怎麼說好呢,總不能說是個窮光蛋吧?這倒不能怪他,一覺睡醒總是會有小仙小怪上門來說他喝醉之後在別人門前練大砍刀,噼裡啪啦地把傢俱什麼的弄得稀巴爛,光賠這些來歷不明的東西就夠嗆的。
“還好吧,青蒼天君命我為陽曜神君,算是那麼回事。”司徒澈懶散地說,眼神轉暗。
揚暉吐火,曜野蔽澤。
——刀劍在陽光下光輝耀眼,旌旗在日光下紅如火焰,將郊野照亮,將水澤遮蔽。
賦予了殺戮、戰鬥的名字,看似光芒無限,暗藏了沉重的血腥。
所以他自甘墮落,成天無所事事,是因為……青蒼天君希望他再次成為摒除情感的“行走兇器”。
青蒼和他,不是父子,不是師徒,只不過是兵器的創造者和怪胎的關係而已。
他的存在,是為了維護這個天下……不,維護神祇的統治。
他低垂著眼睛,卻聽千平緩緩地說:“原來如此,陽曜啊……睚眥曾說,你就像太陽一樣,是很特別的存在。”
司徒澈一愣。
“他?”
“是啊,你們私奔的時候。當時我便笑他,對於他這樣的信仰,像陽光般炙熱的神,離開後可是會留下異常恐怖的陰霾。”
千平望向遠方,似是透過某人想起那個黑衣黑髮的男人,目光深情,從不離開身旁的紅衣青年。
“……我知道嗎?”
千平忽然笑了:“你呀,口無遮攔的,你開口就是:‘睚眥,你不就想日我嘛,用的著拐彎抹角的?’睚眥大人可是超怕你的。”
司徒澈默默地蹲下揪竹筍。
“……我回去不知該怎麼面對睚眥了。”
“不過,我更加喜歡現在的你啊。”千平替他將扒出來的山貨扔到竹筐裡。
司徒澈尷尬地咳了兩聲,“那真是謝謝了。”
她看著他把司徒清讓和司徒景昭抓過來,結果自己摔到河裡。撲騰了好久才被司徒景昭拉起來,司徒清讓在岸邊拍了半天背,才緩過神來。
“即使是分開,你們還是沒有變化啊……”她聲音輕得像是囈語。
不過她也明白,被那陽光照耀過,或許陰天也不是想象中那麼難以忍受。
想了想,她走到又開始拔她家蘑菇的司徒澈身邊,千平芊芊玉指輕點在他的肩上,“以前啊,你的眼睛毒得很,能一下子就看穿別人的感情。”
“現在只是遲鈍了一點點而已。”
“就像失去視覺的人,聽覺會更加靈敏呢。好心提醒你一句,有了感情,更容易被感情矇蔽哦。”
司徒澈嘴硬,“我才沒。”
千平吃吃地笑,“是嗎,你帶來的人裡面,有喜歡你的,你知道嗎?”
“你是說小清讓吧。”司徒澈很頭痛,“確實超過了兄弟的界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