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天邊浮著閃電的烏雲,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終於決定要回家了。可回家要怎麼跟父親交代呢?想到這個,弗利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連回家的步子也開始躊躇不已。
一邊想著道歉的說辭,一邊猜測著父親會如何處罰他,弗利安走走停停,當他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他以為父親會在大廳看書,所以推門的時候小心翼翼的,但很快他就發現,大廳裡一個人都沒有,連平常會在大廳待命的女僕小姐也不見了人影。
“父親大人?”
弗利安嘗試著呼喊自己的父親,音量卻因為心虛怎麼也大不起來。他躡手躡腳地走到了二樓,忽然聞到了一股腥甜的氣味,氣味是從走廊的盡頭傳來的,那是母親的房間。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發出的氣味,不香卻有一種誘惑。
這時,他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他摸了摸肚子,決定循著這個氣味過去看看,或許是女僕小姐們試做的小點心。
“媽……”
話還沒說完,弗利安就猛地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倏然瞪大——父親不在的時候,他總是這樣撒著嬌甜膩膩地叫自己的母親,那個溫柔、美麗的夫人。可現在,他看到他最愛的母親表情猙獰地倒在血泊中,而他的父親竟然用瓶子在接順著母親的手流下來的血。
身體突然懸空,弗利安被攔腰抱了起來。在這種情況下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尖叫,因為年幼的他無法判斷自己的危險是來自於房間裡正在汲取血液的父親,還是他身後這個抱著他快速走向一樓的人。
但弗利安很快放心了下來,他聞到了來自法修管家熟悉的香氣,他想問法修問題,可法修卻示意他噤聲,他只好不再說話,將心思全放在如何讓自己不再發抖上。
法修將弗利安帶到了一樓的一間女僕在使用的房間,進門後就低聲質問道:“您為什麼回來了?”
無法理解狀況的弗利安被法修這樣一質問,豆大的眼淚立刻就落了下來:“我只是肚子餓了……想回來跟父親大人道個歉,吃些東西填肚子……法修,為什麼媽媽會躺在地上?好多血……那是媽媽的血嗎?你快去救她……”
法修滄桑的面頰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那是不可能的,夫人已經死了。”
“死了?”
“公爵瘋了,他殺了城堡裡所有的人,你必須得快點兒離開這兒。”
窗外落下了一道閃電,弗利安眼神空洞,臉色映著閃電更顯蒼白:“為什麼……要殺了媽媽?”
“沒時間解釋了,”法修一邊警惕地聽著門外的動靜,一面小聲叮囑道,“您快跑……就跑到埃斯的家裡躲一夜,跟他們哀求一下他們會收留您的。”
“法修你呢?”
“……公爵暫時還需要我,所以不會殺我,過了今晚,我會找機會逃跑,到時候我會去接您一起離開這個見鬼的地方。”
弗利安沉默不語,雙眼無焦距地看向前方。
“少爺。”法修焦急地喚道。
弗利安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一般艱難地嚥了口唾沫:“我不走。”
“什麼?”法修不可置信地驚呼著,仔細地觀察著弗利安的表情,卻意外地發現他並不是在鬧小孩子脾氣,他的眼神已經沒有了動搖,將眼中的陰霾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你說得對,父親已經瘋了,也就是他不配擁有公爵這個高貴的頭銜了,我是這個家的少爺,現在開始我就是一家之主,我有義務處理好自己的家務事。”
同樣是慘白的臉色,同樣是瘦弱的四肢,同樣是個十歲的孩子,可法修突然發現從剛才開始,弗利安就已經有了一種比大人還優越、可靠的感覺。
“……不,少爺,您還是該走。”
“給我說清楚是怎麼回事,法修。”
“少爺……”
“你要違抗家主的命令嗎?法修。”
法修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說道:“大概兩年前,公爵偶然得到了一本魔法書,我當時並不清楚那是什麼魔法,只是直覺很危險,直到今天才明白,那是一本魔導書,裡面描寫的魔法是禁術,是能召喚惡魔的禁術。”
弗利安深吸一口氣問道:“所以,父親殺害了這麼多人,是為了召喚惡魔?”
“是的,公爵說,只要使用鍊金之術,將具有魔法的人的血液熔鍊在一起,匯成一滴,當濃度足夠的時候,就可以召喚惡魔。我們涅斯卡里家族是奧茲大陸出了名的魔法家族,連女僕管家都會使用魔法,所以虐殺的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