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聊的摸著床邊牆壁上不知是誰刻上去的一排排橫線，數來數去，數到頭暈也沒數清楚。
嘆了口氣，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水袋，剛擰開蓋子，身上忽然一疼，手一抖，水袋就這麼掉到床上，溫熱的水灑出來，浸溼了身下的毛毯。
我只覺身上溫度快速褪去，掙扎著想下床，寒氣卻猛的竄出來，疼得痙攣，立時撲倒在床邊，動彈不得。
怎麼會？！抓緊身下凌亂的毛毯，我咬牙忍住呻吟，心中驚疑。明明前些時候吃了那麼多火龍果，又在浴桶裡一直泡著，都已經完全好了的，怎麼會突然發作？
身上疼得越來越厲害，胸口也是陣陣絞痛，嘴角溢位溫熱的液體來，滿滿的都是血腥味。
二哥……九哥……救我……
張口，卻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昏過去之前，我居然憶起了在城主府的那些舒服日子。
如果我還在那裡，身邊，應該一直有人守著吧？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被一個人丟在小黑屋裡，連呼救都不能……
多亞茲出去，採摘了不少美味的水果，清洗乾淨，小心的避開老三和小九，溜回底層暗室，準備繼續跟“小十”溫存。誰料一開門，便聞見裡面一股血腥味冒出來，再一看床上小十的模樣，手裡布包掉到地上，各色水果散落一地。
“小……小十？”試探著喚道。
小十靜靜的趴在床沿邊，沒有回應。
藉著微弱的光線，多亞茲望見小十身下漸漸擴大的那攤血紅，登時慌了，轉身狂奔出去。
“塞凡！小九！快來啊！！”
“小十？小十！”
耳邊傳來九哥的呼喚，我掙扎著向著聲音的方向抬起手。
赤溫連忙握住，感覺到那冰涼的溫度，眼圈立刻紅了。
“多亞茲！你你你！”咬牙瞪著多亞茲，說不出話來。
多亞茲縮在角落裡，垂著腦袋，不敢上前。
塞凡撬開小十緊咬的牙關，將一大杯滾熱的藥汁灌了進去。
我被嗆到，劇烈咳嗽著，溫熱的液體又流了出來，胸口陣陣絞痛。
“小十！”身體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息將我包圍。
“九……九哥……”嗓子裡滿是血腥味，我用盡力氣，才擠出絲聲音。
“九哥在這裡，小十！”九哥哭泣著說道，有那麼幾滴熱淚落到我臉上，燙得讓我心疼。
“我不……不疼，別哭……”伸手，拉住九哥的一縷黑髮，輕輕扯了扯。
“小十！你要堅持住，我這就帶你去見你爹爹！”說罷，赤溫抱起小十便要走。
多亞茲聽見，連忙奔過來擋在門口。
“不許去！”
赤溫怒了。
“滾開！要不是你不聽勸告非要讓他給你淨化，哪裡會弄成這樣？都是你，都是你……別擋我的道！”說著，身後尾巴甩出，朝多亞茲捲去。
多亞茲後躍，翻身避過，嘴上還是不認輸。
“哼！身為神子，淨化本來就是他的責任。他先前跳了池子，逃開責任，本就是他的不對，現在我只不過是讓他繼續而已，有什麼不對？再說了，你現在送他去見那個東西，說不定那個東西看他傷得厲害，再也不放他出來見我們，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赤溫咬牙。
“哭也比再也見不著強！你以為他現在這身體哪裡還能承受得住淨化過程中的傷害？”
多亞茲愣神，赤溫趁機飛起一腳，將他踢翻在地，抱著小十衝了出去。
“站住！”多亞茲爬起來，還要追，被塞凡一把拉住。
“你夠了沒？逼他跳池子不夠，現在又騙什麼都不知道的他拖著那副破敗身體給你淨化，難道非要把他弄到沒了，你才開心麼？”
“我我……”多亞茲我了半天，說不出反駁的話來，窘迫的低頭。
塞凡重重的嘆息。
“我明白你對神子的心思，可你這樣做，只會讓他更恨你……”
多亞茲別過臉去。
“恨就恨吧，總比以後離開這裡，被他忘記的好……”
“你！”塞凡瞪大眼睛，望著自家老二，覺得自己彷彿第一天認識他。
靜了會兒，多亞茲轉身，往池子那邊走，塞凡嘆了聲，跟在後面。
池子邊，赤溫已經抱著小十上了臺階，充滿池子的藤蔓抖動著分開，露出中央的一個巨大的白色果實，堅硬的果殼像似被外力砸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