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開一條縫隙。
赤溫眼看著藤蔓捲過來,包裹住小十,輕輕的托起放入那果實內,又見那縫隙漸漸合攏,裡面小十身影漸漸看不到,再也忍不住,哭喊出聲:
“艾爾!”
九哥的悲鳴刺入耳際,將我混沌的神智喚醒。
我睜開眼,隱約望見藤蔓爹爹外圍九哥哥的身影,還未來得及喊他,細細的縫隙便合攏起來,將我包裹進爹爹的懷抱裡。
“爹爹?”我試探著呼喚,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我撐在果殼上打算坐起身,卻是又一陣劇痛,咚的一聲摔回去,鼻子撞在果殼上,眼角立刻紅了。
“呵呵……”輕笑的聲音傳來。
“爹爹?”我竊喜。
聲音沉默了一會兒。
“我不是你爹爹。”
“唉?”我驚訝。“我上次問你,你明明說你是……”
“那時候還不到時機,你又什麼都不記得,我只好勉為其難的冒充你爹爹了。”聲音有些無奈。
“冒……冒充?!”我重重的抽氣,胸口刺痛。
果殼似乎感受到我的痛苦,柔和的光亮了起來,讓我身周頓時暖了許多。
“你明明對我這麼好……”我不信。
“是是。”
“哥哥們也說你是我爹爹……”
“他們怕說了實話你會傷心。”
“那……那我爹爹是誰?墊下不是你麼,爹爹?”我咬住手,忍住嗚咽。
聲音嘆息著回話。
“十年前,你剛重生,還未完好,就被等得心焦的九子他們硬衝進來砸開保護你的果殼抱了出去,所以才會失去記憶,身上也……”
我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扭曲怪異的疤痕,撇了撇嘴。
聲音咳嗽了聲,繼續說道:
“我見九子對重生的你很是疼愛,照顧有加,便想等你自行恢復,所以沒有對九子的行為多加註意,倒是害你吃了不少苦,是我的錯。如今,你出去過,也見過裘德他們,又被多亞茲那傢伙騙著幫他淨化了幾次,條件具備,我也好繼續完成之前未完的使命,順便助你恢復了。”
“助我恢復?我怎麼了?”我還是不明白。見不見裘德他們,跟我身體有什麼關係?
聲音頓了好一會兒,這才回答。
“你之前的重生並不完全,還有一大部分記憶沒有恢復。我這次,一定會讓你完全恢復過來,阿赫拉。”
我張大嘴巴。
“你……你……你剛才叫我什麼?!”不會吧……
聲音笑得很開心。
“阿赫拉,或者叫你艾爾、隨心?你喜歡哪個?”
我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池子外圍,藤蔓翻滾著,捲曲著,將果殼緊緊纏繞包裹起來,再也沒有放開。
小九立在池子邊,泣不成聲。
☆、200安薩託利芬尼
又過了很久,反正是很多很多年以後,我再睜開眼,眼前已不再是那白色的果殼。
翠綠的藤蔓掛在頭頂巨大的空洞上,蜿蜒而上,洞口,陽光從藤蔓和石壁的縫隙間灑落下來,晃花了我的眼。
我抬手遮在額前,才發現自己身上不著片縷躺在果殼的殘骸裡,頓時有些尷尬。
爬起來四下張望,見洞底的角落裡擺放著塊布榻,一旁的托盤裡放著水袋和一些水果。
我好奇的走過去一看,水果居然很新鮮,上面還殘留著清晨的露水,摸摸肚子,忽然就有了餓的感覺,不客氣的拿起來扔進嘴裡,又開啟水袋猛灌。
狼吞虎嚥完畢,我見布榻上整齊疊放的衣物,低頭看看自己光光的身體,向布榻的主人道了聲謝,拿起來套到身上,雖然大了些,倒也還算合身。
左右看了看,原先的池子已經面目全非,只一旁的臺階還隱約可見,過去的門洞已經被藤蔓覆蓋,走不通。
我抬頭望著上方洞口,想了想,低聲呼喚“爹爹”。
半響,輕笑聲傳來,石壁上的藤蔓伸出條細長的枝條貼過來,纏上我耳旁垂落的一縷白髮。
“阿赫拉……”聲音喚道。
“我該叫你什麼?爹爹?還是多利芬尼?”抬手,寬大的袍子袖口滑落,露出下面白皙稚嫩的面板。
這是,恢復了吧……
聲音頓了頓。
“我,沒有名字。”
“唉?”我伸手,握上枝條,藤蔓輕輕的纏繞上來,在我手心摩挲,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