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捧在手心裡呵護的花朵卻被一個突然闖入蝶谷的人類奪了去,叫他如何不氣憤、如何不惱火?
然而,當那個男人支支吾吾費了半天勁才解釋清楚自己折下那棲石花的理由時,堂堂蝶妖的滿腔怒火卻已經被消磨得七七八八了。
不過,心愛的花被折了去,他的怨氣又豈能如此輕易就一筆勾銷?
於是他便將那個看起來傻乎乎的男人捆了回去,準備罵到解氣方才罷休。
原本以為男人再傻,總也該有些脾氣的。誰知後來的幾日,任憑他如何打罵,男人卻只是靜靜聽著、承受著,甚至有時還會小心翼翼的道一句抱歉,或是傻笑著問他解氣了沒有。
那時他就在想,世上怎可能有如此愚笨的男人。別人欺負了他,他竟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思。
然而,就在有一日,他前往蝶谷深處收集靈露以助自己修煉卻不慎遭遇修為高深的蜘蛛妖。就在他九死一生、命垂一線時,原本應該被他綁在棲身的洞穴之中的男人卻突然出現並且打退了蜘蛛妖。
那一回,在他身中蛛毒雙眼愈見沉重時,迷茫中看到了那個男人第一次露出傻笑之外的表情——焦急與心痛。
或許,就是那一次,他的心陷落了吧?因為一直都是獨自一個修行的他,沒想到會有一個人為他如此緊張焦慮。因為他以為,那個人類擺脫了束縛後會立刻逃走而不是趕到自己這個一直對他打罵的蝶妖身邊。
“柳?你怎麼了?”
熟悉的聲音忽的響起,令宇文焰柳茫然之間以為回到了數千年前的那一日。
“你哪裡覺得不舒服麼?為什麼臉色突然變得這麼差?”
一樣緊張焦慮的聲音,彷彿與塵封記憶中的聲音重疊在一處,使得本該早已飄遠的一切倏地拉近到眼前。
琥珀色的瞳眸定定望著面前毫不遮掩憂心的面龐,似乎——不像是作假。
這樣一個男人……真的會背叛麼?
數十年來堅信的事實、執著的怨恨,似乎一下子,都變得不確定起來。
翠綠身影向後退了一步,臉色卻變得愈發蒼白。
“柳?!你這是怎麼了?”
然而眼前的男人緊跟著上前一步,似乎完全忘記了他先前的冷言冷語,伸出手來想要扶住他。
“為什麼?”
宇文焰柳終於由齒縫之間擠出一句話。
“什麼?”
被突然而來的問題問得略停了腳步,君嶽山不明所以的反問一句。
“為什麼這個時候還要對我這麼好?數十年前是我親手殺了你不是嗎?你再傻再笨也該有個限度。怎麼還可能對我如此的好?說!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不!他並不是想要說這些的!
宇文焰柳的心中一個聲音瘋狂的吶喊著。然而無奈,言語卻是不受控制的傾吐出來。
“——”
君嶽山顯然也被宇文焰柳兇狠態度震懾住,然而不過片剩,君嶽山卻是微微一笑說道,“還能夠如此中氣十足的質問我,看來柳應是沒有什麼大礙的。”
“你——”
彷彿狠狠擊出的一拳打在了一團柔軟棉花上一般,宇文焰柳突然感到一陣無力。為什麼在他擔心自己盛氣凌人的話語傷害了對方時,對方卻還能一副無事人模樣呵呵的笑著?!
“哼!”
賭氣一般哼了一聲,宇文焰柳擰過身子去不想再被那個腦袋裡缺根弦的男人弄得手忙腳亂。
然而對方顯然並不打算放過他,更湊近了一些說道,“柳莫要動氣。你方才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讓我瞧瞧你身子到底有何不妥。”
隨著聲音,溫暖的指尖已觸碰到了翠綠衣角。
“別碰我!”
幾乎是下意識的甩開對方的手,宇文焰柳揚聲說道,“我什麼事也沒有。有也是被你氣出來的!”
“我——”
冷不防被心愛之人甩開了手,還不等君嶽山傷感,已被對方氣急敗壞的怒吼聲弄得再次呆呆愣住。
這一廂一對歡喜冤家鬥得不可開交,那一廂御紫炎已經忍笑忍得快要斷了氣。
而御天行則是翹著唇角為愛人順氣。
第四一九章 真相大白
“炎兒看得很樂?”
御天行語含笑意問著已經快要癱軟在自己懷裡的愛人,滿臉愜意顯是很享受愛人主動的“投懷送抱”。
御紫炎抿著唇反問,“難道天不覺得這一對歡喜冤家很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