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哭呢?為什麼要流下眼淚呢?為什麼要悲傷呢?
明明都不是你的錯啊,為什麼要全部推給自己呢?
為什麼不幫助他呢?幫助他的話,還可能會贏啊?
為什麼呢……?
——我、我害怕小研會輸掉……輸掉……是會死掉的……我不希望他擔心我……
——他死掉的話,你會怎麼樣呢?
——會、瘋掉的。
——但是那樣的話,帶著仇恨走下去的話,你會更加厲害的呢,不是嗎?小酒子——
彷彿一切又回到了那個晚上,纏著繃帶的少女坐在高架子上,晃著大腿。
——可是你的爸爸媽媽都死掉了呀,為什麼你還沒有瘋掉呢?
真是奇怪的不得了呢,他死掉的話,你真的會瘋掉嗎?
還是說——你不愛他呢?只是想霸佔而已,死掉了,就再換一個就可以了,我說的話難道不對嗎?
——不對,少年抿著嘴唇,一點都不對吶。
——那我錯了嗎?
——沒……沒有錯誤,也不是對的……
——那到底是誰錯了呢?小酒子、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她湊近了少年的耳翼,含著奇怪笑意的聲音。
——吶,五年前的時候,初代先生的味道很棒呢。
該說真不愧是搜查官嗎?鍛煉出那麼棒的體魄最後是來塞牙縫的嗎?
——你、你,酒子墨藍色的眸子盛滿著不可置信,是你……
——讓我來猜一猜小酒子心裡面是怎麼想的吧,是驚訝的,是不可置信的,是不想相信的……但是你沒有想哭吧,你沒有想生氣吧,你沒有悲傷吧……
善良的小酒子可是即使有小動物死了也會哭的小可愛呢,為什麼會這樣呢?
到底來說還是怨恨吧,怨恨著你的父母,為什麼會這樣對待你,根本沒有做錯事情啊……
為什麼要那麼冷漠?為什麼要對你那樣的像是隨處可拋棄的廢棄品?為什麼要把你當做像是看完電影后隨手丟棄的電影票?他們的愛呀,早就過期了呢。
“請你……不要再說了……請你……請你不要再說下去了,好嗎?”
請你不要再這樣的說下去了。
我會……瘋掉的。
他蜷縮著,蜷縮著,他抱著身子,下巴緊緊嵌在雙膝,身子有些瑟縮。那雙精緻的眼睛深深隱在睫毛垂下的一層陰影中,玫瑰色的嘴唇變成慘白的淺色,整張臉頰白得像張紙。
羽赫緊緊包裹著他,他不想受到一絲的傷害。
然後,他被吃掉了半隻羽赫。
被梟吃掉的。
酒子醒來了,“原來是夢啊——”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點發燒,姐姐已經不知道去哪裡了,大概是支援去了。他吸了吸鼻子,空氣中許多血腥的味道夾雜著一絲熟悉的味道。誰的味道呢?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因為雨天的關係,讓他的嗅覺有點遲鈍。
——
有馬貴將轉過身子,發現一個身著黑色緊身制服的少年就站在那裡,面具已經不知道遺漏到哪裡去了,漂亮稚嫩的臉一覽無餘,半乾半溼的銀白色短髮緊貼在臉龐,斜劉海遮住了右眼,他垂著眸子,看不清眼中的分毫情緒。但是有馬貴將還是把少年認了出來,“初代酒子。”
少年抬起頭,手指在牆壁上的血液沾了一下,他輕輕靠近手指上的血珠,沒有人發現他在顫抖著,他的聲音平靜如死水,“……研的味道呢……”
“即使只嘗過一次,但我仍然記得很清楚呢。像熱咖啡一樣溫暖而醇美,因為我有不一般的味覺有幸嚐到了方糖的甜美和牛奶的香醇,但是比擬不了他的血液滑進口腔中的那種並不膩味的甜美,以及沉澱在胃袋的溫暖……”他吻了吻指尖,墨黑的睫羽像是蝴蝶翅膀一樣撲扇,黯淡的光線照在他蒼白如紙的臉上,在眼眶下留下一道完美的剪影。“我,是不是來晚了呢?”
男人動了動嘴唇,“是的,你錯過了他的落幕。”
“他很疼嗎?”
“應該吧。”
“我能看一下他嗎?”
“……不能。”
“……那,”修長白皙的手指在劉海上滑過,掠起的劉海讓如同鴿血寶石一般漂亮的眸子全部顯露,血紅的紋路發狂地從瞳仁擴散到整張右臉,“抱歉了。”那平靜又有些稚嫩的聲音宛若寒冰三尺,他的手指按著嘴角往上扯了扯,做出一個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