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可棲你放在劍柄上的手為毛會越握越緊?血管都要爆出來了喂!
隨著棲眼中的戰意升騰,修的眼神也變得冰冷。
我看著這兩隻想要自相殘殺的稀有品種(……),在旁邊急得團團轉——姥爺也好,馮斯特也好,長老團也好,隨便誰都好,快來阻止他們!
我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喂!你們獅鷲都死得就剩兩隻了——好吧,我這裡還有第三隻——為毛一見面就充滿了要生死相搏的肅殺感?少年,你可要想清楚了,回頭是岸!遊得太遠可就回不來了啊啊啊!
嗞——
棲的手指上冒出暴烈的火星,我想也不想就把自己的手覆了上去,將他握在劍柄上的手給緊緊握住。棲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漆黑的眼立刻恢復清明,下意識地看向我,眼底藏著不易察覺的恐慌和驚懼。
……他還是個孩子。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我的心不明所以地跟著一抽一疼,忍不住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他再厲害,也不過還是個孩子。在面對比他強幾十倍幾百倍的修時,即使抱著再大的決心,也還是會流露出內心的恐懼。對他而言,修是不可戰勝的,我想象不出當他說出必要時會跟修同歸於盡這種話時,到底要花多大力氣去克服自己的恐懼。
因為正像在船上的那一次,修只是釋放出一小部分氣場,我也生不出絲毫反抗的念頭。
眼下這氣氛我不大敢開口說話,只好用眼神表達“你沒事吧”這樣的關心。棲搖了搖頭,微微扯動嘴角,朝我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在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之前,修的聲音已經先一步響起。他的目光冰冷地籠罩在我身前的少年身上,不帶感情地問:“是誰派你來的?”
棲霍地轉過頭去,倔強地跟他對抗:“什麼意思?”
修的視線在他手裡的闊劍上淡漠地掃過,在劍身洗不盡的血跡上停駐了兩秒,低沉道:“那麼換一種問法,你從什麼地方來?”
棲抿了抿髮白的唇,整個人陷入沉默。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聽到他原本清朗的嗓音變得乾澀無比,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我……從來處來。”
59、故人
這個充滿禪宗哲理的回答砸得我一臉血,頭頂頓時飄起一個鮮紅的…5000。
搖搖晃晃地站直身體,揉了揉表情裂成兩半的臉,這才有勇氣繼續關注這兩人的對話。
人都是八卦的動物,我剛剛雖然表面上掩飾得很好,但其實心裡別提有多激動,就等著修把棲身上的秘密一一解開。結果這才剛進入正題,尼瑪就給我碰了個壁。這感覺就像是在玩百萬富翁的時候,身為主持人的你剛接到上頭的命令,要你把送出手的一百萬給忽悠回來,坐你對面的選手就冒出一句我要拿錢走人——
這種讓人想要掀桌都抬不起手的無力感……少年,你要不要這麼神秘?
修的定力比我不知好了多少倍,聽完這個答案連眼都沒眨一下,不帶停頓地丟擲下一個問題:“你的父母是誰?”
棲動了動嘴唇,驀地別開眼,低聲道:“抱歉,這個我不能說。”
少年的眼神變得十分黯然,連帶著那種我熟悉的憂鬱也浮上了眼底。我見了就忍不住要感慨,一個人身上藏著這麼多秘密哪能活得輕鬆,難怪成天都沒個笑模樣。
修深邃的眼眸一瞬間變得暗沉:“哦?”
棲低垂著頭,抿著發白的嘴唇,指尖再度發出火星噼啪爆裂的聲音,灼得我手心火辣辣地疼。沉默中,修發出了低沉的笑聲。長達數秒的停頓之後,他終於開始說話,聲音裡透出一股寒意,就連不是被針對的我都感覺得出其中的輕蔑和嫌惡。
“所以說,其實是可笑的仿製品麼?”
……默默捂臉。
這也太傷人了,難道獅鷲之間的對話都這樣?那樣的話會滅絕根本就是必然的吧!
棲的身體在顫抖,我幾乎可以感受到那些憤怒的力量在他單薄的身體裡怎樣四處衝撞著尋找出口。有一瞬間我都以為他會直接揮出手裡的劍,但就在下一秒,他卻變得像死水一樣平靜,甚至連聲音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憤怒。
“不,你錯了。我不是什麼仿製品,我的父母……他們非常地相愛。”
少年清朗的聲音浮動在月光裡,像在唸誦一首虔誠的讚美詩,“我相信我所看到的——”
他霍地抬起頭,以一種複雜難明的目光看著修,“雖然我以前一直沒有見到過自己的父親,但是我親眼見證了某些事情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