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
他抓著溼毛巾站起來,俯身道:“沈徹?沈徹?你睡死了嗎?”
小麥卷沒反應,應該是睡死了,秦修小心把他壓在胸口下的手拉出來掰開,然後喪心病狂般用溼毛巾搓著對方手心的手機號碼。
沈同學肯定也是覺得不舒服,不曉得在發什麼噩夢,眉頭連連緊皺,秦修管不了那麼多了,邊擦邊(一點不溫柔地)安撫對方:“乖,別醒啊,馬上就好!”
凱墨隴在樓下邊喝咖啡邊看著新聞重播,秦修被救下來時場面堪稱熱烈,無數鏡頭對準他,新聞畫面下方赫然是——《撼天動地人狗情,美男子為救愛犬勇拆炸彈英雄凱旋》如此逗比的標題。m4xs。
秦修冰冷著臉在攝像機的包圍中,在圍觀群眾崇拜愛慕的目光中大步流星朝前走著。雖然一頭一臉一肩膀的灰,但還是顯得很上鏡。像偶像劇明星跑到好萊塢動作片裡客串了出來。
記者詢問了許多問題他一概不答,只在最後有記者問道“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後,壓抑著怒火一轉頭:
“剛剛到底是哪裡發生了車禍?!”
人山人海的包圍圈被他煞人的氣場呼地震出兩米外,然後才有記者小聲說:“就在前面,一輛集裝箱車和運鋼材的貨車撞了……”
秦修緊閉著嘴唇沒說話,帶著隱忍的冰山臉又轉過身走自己的路,但凱墨隴一眼就看出那冰山臉後分明是“我快要嚇死了好嗎”的憤怒。
凱墨隴想到曾經他和賀蘭霸想了那麼多轍阻止這兩個傢伙,最後繞了個大圈他們還是走到了一起,這就叫孽緣吧。狐狸先生從沙發旁的立櫃抽屜裡拿出一隻信封,那是賀蘭霸給狗小子留的第四封信。信裡其實並非只有一句話——
那就離開他吧。
如果你對他而言真的很重要,他自然會去找你,如果他沒來找你,你也可以徹底死心。
凱墨隴看著信上的字跡一時感觸良多,沈徹那二貨剛聽他念了第一句就心如死灰把電話給掛了,那個時候他其實可以打電話過去,但是最後還是作罷,賀蘭霸那傢伙明明很希望狗小子回去,又狠不下心,那他就來做這個壞人好了。可惜……
狐狸先生撇撇嘴,合上信封扔進垃圾桶,聽著樓上傳來殺豬般的驚聲尖叫。
。
“你沒事你怎麼不早說啊?!”剛剛還傷心欲絕這會兒就見秦修好端端坐在自己面前,阿徹頓時有種受騙感,情緒都調整不過來。
“這種事還需要我說嗎?樓炸沒炸你自己不知道?”秦修打量捲毛青年掛在床腳的石膏腿,冰山狀全面回爐,“就一聲撞車聲你都能嚇得把腿摔折了,我真是服了你。”
“我是跑回去找你時不小心跌下去的好嗎?!”說到這裡怒不可遏一拳砸在床鋪上,咬著犬齒,“你居然不跟我說老實話!”
“我跟你說實話你能怎樣?至多就是在牆壁那頭狗刨而已。”秦冰山眼皮一撩。
阿徹這個時候腦子裡各種氣結,被秦修隨便一擠兌就找不出話來反駁,只能乾瞪眼,瞪著瞪著又開心起來。被騙的憤怒轉眼就被看著這個人又一副雷打不動冰山臉坐在自己面前的驚喜衝到九霄雲外了。他忽然又想到什麼,狗兮兮地一笑:“你幹嘛不跟我說實話?”說著朝秦修張開手心,像在逗貓咪一樣,“這是什麼~~”
秦修面無表情盯著他:“狗爪。”
狗青年得瑟地搖著大尾巴:“狗爪上寫的什麼?”
秦修把床頭櫃上的黑框眼鏡帶上,湊過去歪著腦袋看了半天:“寫的什麼啊?你給我念念?”
秦校花啊秦校花,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阿徹抖著耳朵收回手來正要大聲念,一看,手心乾乾淨淨啥都沒有,傻眼了:“號碼呢?”立刻想到,張大嘴瞪著秦修,“我靠你居然擦掉了?!”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秦修抱著手臂無動於衷。
小麥卷掰著手心,使勁瞅著一星半點的痕跡:“你這人也太小氣了……”
。
凱墨隴半夜聽見客廳裡有聲音,下樓一看,秦修一個人坐在客廳沙發上,只開著一盞檯燈,就這麼坐著也不知道在想啥。
凱墨隴走下來,在沙發對面和衣而坐,點了一根菸:“鬼門關走了一遭,百感交集吧。”
秦修沉吟了一會兒:“沈徹說你是很厲害的前輩,我想知道他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完全變成人。”
凱墨隴挑眉:“你很在意他是人還是狗?”
“有一段時間,他的變身狀況很混亂,”秦修視線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