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頭開始撕咬獵物,就又巴巴地湊過去,這次又被母親兇狠地趕跑。
普雷爾嘗試了好幾次,不知道哪裡得罪了母親,就在母親身邊打滾賣萌,可母親似乎堅決不許她靠近,餓癟了肚子的普雷爾只能趴在遠處,看母親進食完畢,這才小心匍匐著靠過去,終於被允許吃一點殘羹冷炙。
阿徹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以前普雷爾都是和母親一起進食的,母親為什麼會突然對女兒這麼兇惡?難道因為旱季來臨食物短缺?
秦修沒有說話,坐進車裡。阿徹有些放心不下小普雷爾,問秦修:“你在耶魯不是修過生物學嗎,這種情況正常嗎?”
“正常。”秦修拉動操縱桿,發動車子。
普雷爾該自立了。
。
普雷爾和母親的關係越來越疏遠,母親不再和普雷爾分享獵物,不再接受普雷爾的撒嬌,阿徹慢慢也明白過來,豹子是獨居的動物,總有一天母親要離開普雷爾,普雷爾要自己生活。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沒有任何預兆,阿徹看著普雷爾的母親轉身離去,普雷爾跟在母親身後,母親就回頭吼她,她站住腳步,見母親越走越遠,忍不住又跟上去,卻再次被呵斥在原地。
這樣來回好多次,母親始終不曾心軟,慢慢的就連普雷爾也意識到,母親真的要離開自己了。
阿徹看著普雷爾的母親一直走到視野看不見的地方,有那麼一瞬間他希望普雷爾的母親會再回來,儘管那不符合花豹的天性。
黃昏降臨,普雷爾一直在樹下,秦修開車離去,阿徹不知道秦修是打算繼續跟拍普雷爾的母親還是跟拍獅群,但是顯然他對又笨又弱的普雷爾一點興趣也沒有。
不一會兒,從後視鏡裡也再看不到那隻笨蛋花豹了。車子在一馬平川的草原上暢行,前方還有許多未知的風景和精彩,但阿徹的心裡很難受,他聽見了普雷爾的呼喚聲,沒有了母親,那隻一直幸福過天的笨蛋豹子根本不知道怎麼辦。
改裝越野車忽然停了下來,阿徹不知秦修打算拍什麼,舉目四望,周圍一時看不見什麼動物,他有些詫異地轉頭看向秦修,秦修手把著方向盤,沉了口氣:
“你擔心她,我們就拍她吧。”
。
一連好幾天,普雷爾只是到處轉悠,闖進鬣狗的地盤嚇得落跑,跳到樹上抱著樹枝晃悠了好幾下才屁滾尿流地爬上去,狼狽得要死。又過了好幾天,普雷爾開始嘗試捕獵,抓什麼跑什麼,有一次她瞄準了一隻斑馬,衝出去的時候受驚的斑馬群四散奔跑起來,這隻笨蛋花豹被奔騰的斑馬群嚇得暈頭轉向,居然趴在地上不敢起來了。
阿徹覺得如果動物會笑的話,這會兒周邊的草原上一定響徹著此起彼伏的大笑聲。
普雷爾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進食了,那天晚上他們回了哈羅德的小屋補給物資,秦修坐在屋簷下用涼水泡著腳,低頭擦著鏡頭上積累的灰塵,金毛阿徹趴在秦修腳邊打盹,耳邊忽然“啪”的一聲,阿徹一個激靈醒過來,秦修陰沉著臉一巴掌拍死了小腿上一隻飛蚊,抓了抓小腿,阿徹看著秦修用手澆水淋溼小腿,一兩根溼乎乎的腿毛在陽光下泛著水光,阿徹嚥了口唾沫,聽見秦修冰冷陰測的聲音:“我可不想拍一隻餓死的花豹。”
其實那個“拍”字應該是指拍攝,但是那一刻阿徹腦子中浮現了秦修一巴掌把普雷爾拍到樹上血濺當場的畫面……
當他們重回大草原時,可以明顯地感到旱季逼近的腳步,草原上的沙塵多起來,空氣很乾燥,但再次見到普雷爾,阿徹發現普雷爾變得不一樣了。
她的眼神不一樣了,飢餓逼迫著她必須為生存而戰。阿徹看普雷爾學母親匍匐在草叢中,眼前一亮,這是普雷爾第一次做潛伏的動作。
潛伏的過程很漫長,阿徹看著普雷爾如遁形一般悄無聲息地匍匐靠近,那姿態一點也不像幾日前那隻三分鐘熱度的小豹子。一切來得很快,從普雷爾從伏擊點一竄而出到撲住高角羚,全程不過一兩秒。秦修驚喜地拿下相機,不敢相信那隻笨蛋豹子帶給他一連串精彩的鏡頭。
阿徹看了那張照片,金色的草叢中矯健的金色身影,和她的母親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雖然普雷爾並沒有把這頓美餐吃到嘴裡(鬣狗們圍攏來把獵物搶走了),但這對她來說是個不小的勝利,下午她又試了幾次,每次都差一點點。
第二天早上餓慌了的普雷爾養精蓄銳再下一城,旗開得勝,學聰明瞭的普雷爾拖著獵物往樹下走,阿徹看她笨手笨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