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的就回過神來,一把開啟蓮染的手,“你……你做什麼?!”
蓮染輕笑一聲,看著爾嵐泛紅的臉道,“嵐,你臉紅了。”
爾嵐一怒,隨意捻起一顆棋子朝蓮染甩去,蓮染頭一偏,食指與中指指尖鉗住了白子,透亮的棋子泛過一絲白光,與那半透明的纖指爭輝。
蓮染的眸光暗了下來;輕聲道;”嵐;那現在你的決定是什麼?”
“生不如養大;我既未見過自己的生生父母;並無什麼感情;我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己私利借你之手翻覆整個南酋;但他們至少給了我生命;讓我有在這個世界活過的證據;所以;我必須把當初密謀覆滅了東望的另一個人抹殺;讓他一起與宗璽做個伴。”
蓮染輕輕摯起他的手;”嵐;我感謝著你的父母;他們讓世間有這麼一個你;他們讓你需要這麼一個我;他們讓這一世的你與我能再次相遇。“
“那這件事我就交給你了;如何?”
“你說甚便是甚;”蓮染說著把爾嵐擁入懷中。爾嵐不習慣的掙扎;卻聽得蓮染如霧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沒有想過;你會因為我改變主意。”
“我才不是因為你……”
“等這件事完了,我們隱居山野好不好?再到那個小木屋度過餘生可好?”
那段時光真的很讓人懷念,如果能再度活過,他想,他又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呢。
“好……”蓮染,你的秘密,你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但是現在我唯一知道的是,對你來說我並不只是美味的鮮血,我在你眼中看到了眷戀,眷戀呵……
半月間蓮染都往返于靖廷與京都;為一襲龍袍。
靖廷的蘇家裁縫是南酋聞名的;爾嵐不知蓮染是用了何種方法;半月之後;他果真捧著一襲龍袍回來了;而蘇家一門無恙;爾嵐雖心憂蘇家是否信得過;但見蓮染胸有成竹的模樣;他便沒再多問。
“這是我偽造的陳秉與西涼的通敵罪證。”蓮染從旁邊的錦盒中取出一封密函;遞給爾嵐。
爾嵐接過;拆開一看;皺了皺眉;正待說話;蓮染已經猜出了他的疑慮;”不用擔心;這上面的印章不假;是我盜了他的章印上去的。”
爾嵐嘴角一勾;”有了這兩樣;我就不信這南酋皇帝不治他罪;近日我要求代謹替我把這南酋朝堂的政治分析了一番;大將軍張德安;皇帝夜涵闌;以及宰相陳秉是三個最主要的勢力;相互牽制;如果此次計劃成功;那皇帝必定會趁機把陳秉拉下來;重掌大權;囊括他的勢力。”
“所以現在我們缺的只是一個時機;一個可以將陳秉一舉扳下來的時機。”
“不;也許時機我們也是不缺的。”爾嵐眸中精光一閃。
“此話何意?”
“紅蓮實際上也與官府中的一些人有所牽連;其中包括張德安……”
話說到這裡,蓮染已經明白了,“所以,就正好借張德安之手清理掉陳秉,不過,張德安也是南酋老臣,雖長年征戰沙場,但也不是一般的匹夫莽將,只怕不會那麼輕易的與我們做交易。”
爾嵐眸光一轉“不,我們不與他做交易,而讓他以為是自己取得了先機。”
蓮染似乎還有些不明白,爾嵐繼續道,“早在一年前,他就讓我的人注意陳秉的動靜,但因為是朝堂之事,實際上我並未注意,此時不行動,更待何時。”
“那今夜就讓我前去罷。”蓮染說著將龍袍與密函放進了一塊黑布中,裹好。
“小心點。”爾嵐下意識的說道。
蓮染卻是一驚,回過頭看了看他,爾嵐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
“嵐,你在擔心我……”
爾嵐一撇嘴,“我為什麼要擔心你,我只是怕你打草驚蛇了。”
蓮染眸光微黯,轉身,正欲出門,袍袖卻被一隻手拉住了,然後身後傳來爾嵐的聲音,“快些回來。”
蓮染沒有回頭,嘴角微揚,弧光淺薄,懾人心魄。
“好……”
成功潛入宰相府,將東西放入隱蔽地後,蓮染便回了府邸,爾嵐舒了一口氣,當即吩咐已經接手金粟蘭的慕晟將此事告知了張德安。
三日後,宰相謀同外邦西涼妄圖造反的訊息震驚了整個南酋,皇帝大怒,宰相陳秉一門被誅九族。
那日,京都的刑場聚滿了人,陳氏一門十餘口人全副跪在刑場上,模樣狼狽不堪,蓮染頭戴斗笠,站在爾嵐身後,爾嵐只是靜靜的看著刑場上的十餘人,眼底沉了某種深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