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外,他還有一頭燦爛的金髮,就像海菲爾德家族所有的成員一樣。
“我授意外來的法師,偷走黑荊棘塔的魔法物品,搶奪城市裡的聖器,蒐集善神信徒的鮮血。”
光芒漸漸淡去,金髮騎士和精靈波爾卡站在大家面前。騎士身上之前那套烏黑斑駁的盔甲變成了乾淨的銀灰色,那是一身款式古老的全身甲,胸前有海菲爾德家族曾經的舊紋章。
“儘管斥責我吧,年輕人。我並不後悔。對我來說,誓言高於生命,甚至……高於我個人的尊嚴。”
金髮騎士高大而英俊,面孔嚴厲且有一種滄桑感。他微微皺眉、挺直脊背的樣子,就像一尊英雄雕像。
“月亮要到最高處了。”
坐在紅龍背上的瑪瑞狄斯提醒說:“尊敬的先祖,感謝您為我作證。您數百年的願望將可以實現了。”
瑟普立封斯·海菲爾德抬起頭,也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他對那位龍背上的後代點頭致意,然後翻身騎上骨翼夢魘,對波爾卡伸出手。
“數百年前,甚至近來數十年前,我曾經做出許多令您困擾、難堪的事情。今天,我誠心地向您道歉。”騎士看著波爾卡的目光非常溫柔,旁觀的瑪瑞狄斯覺得這眼神都有點神似那位堂妹了。
巫妖突然被變回生前的模樣,正愣在那裡,檢查自己的施法能力有沒有出現問題。除了之前被自己的吸能術反噬造成的損害外,似乎沒別的改變,他鬆了一口氣。
騎士伸出的手還等在那裡,但波爾卡卻在暗暗分析萊明製作的魔法物品原理。然後,精靈巫妖突然被一隻手整個提了起來。
波爾卡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被瑟普爾拎到了骨翼夢魘背上。騎士抒情了半天,還伸出手等著他握,但半天他都不給一點反應,於是瑟普爾也就覺得不需要等反應了。
拉納森以及大多數的騎士們都愣住了。從他們看到金髮騎士的面孔、以及那身古老盔甲時起。
這個人看起來就好像是……他們每個人在英雄傳記的插圖上、在騎士教院迴廊的巨幅油畫上、在高林城中心廣場的雕塑上看到的那個人。
瑪瑞狄斯從龍背上滑下來,學徒正在他耳邊低聲講述著之前大致發生的事情。
晨霧盯著變回精靈容貌的波爾卡,真的感動得哭了出來。
帕拉多斯(弟)默默地開始哼歌。他身邊的幾個蠻族聽到後也跟著唱起來,接著所有趕來的塔甘人都開始唱歌了。
“這是什麼?還挺好聽的。”魯伯特真心地稱讚。他們的歌曲調簡單,很容易唱,又顯得很莊重。
他的蠻族學生忙著唱歌,沒有回答。帕拉多斯(姐)迷茫地對詩人說:“我也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唱這個。這是塔甘人祝福死掉的夫婦的。”
“什麼?”
“你聽說過了吧,塔甘人的婚姻不像你們那樣是一生的。但是,偶爾也有夫婦正好死在了一起。這首歌是祝福他們的靈魂被神帶走後,能各自找到更好的情人的。”
“這算什麼祝福?祝分手嗎???”
魯伯特強烈地感覺到了不同文化帶來的衝擊。
17
月圓之夜,山谷與森林都被染上一層銀霜。
骨翼夢魘踏著青藍色火苗在天空中馳騁,如同奔跑在平原。
從群山到數十英里外的峽谷,夜光蒲公英飛向空中,紫羅蘭和五色百合先後開放。
“我曾無數次請求您來海菲爾德領地。我承諾給您最好的條件,滿足您一切作為施法者的要求……”
騎士的雙眼直視前方,瞳中依舊有不死生物形態時那種抖動的火光。
“您不徹底回絕,也不同意。一次次敷衍我。當我死去,並醒悟時,我曾怨恨過您。但後來我想清楚了,不論您的答覆如何,我都要履行誓言。”
波爾卡坐在瑟普爾身前,茫然地看著腳下飛逝而過的風景。騎士在他耳邊說的話沒有半點提示效果,他怎麼也想不起到底所謂“誓言”是什麼。波爾卡的記憶力很好,但有很多事情他根本沒想去記住。
比起這些,他更在意的是,變成看似活人的身體後自己的精靈耳朵過於敏感,有人貼著它說話時,感覺癢癢的,非常奇怪。
死靈騎士駕馭著骨翼夢魘離開後,篝火前的煙霧也消失了。
站在塔前的人們久久望著天空。過了好一會兒,拉納森長吁一口氣,對著瑪瑞狄斯連續說了四次“那是誰”,完全沒留意到自己的失態。
“夜晚寒冷,如果想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