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所想的那個人,就和我們一起進來細說?”瑪瑞狄斯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我知道騎士不畏懼區區夜晚,但我們是冷得受不了了。”
拉納森猶豫了一會兒,為了不至於被嘲笑膽小,最終他和副官一起走上了臺階,跟著學徒們先走進去。
帕拉多斯姐弟在忙著安撫族人——他們竟然還不打算走,聽到瑪瑞狄斯要講死靈騎士的事,蠻族弟弟迅速丟下手裡的事情,目光矍鑠地跟了上去,還不忘拉著魯伯特。
駭焰受了傷,瑪瑞狄斯不建議他也變成人型跟進來。巨龍低下頭,讓法師撫摸著他的面頰,兩人用龍語小聲地交談。
對龍的飛行來說,從黑荊棘塔到餘燼山脈的龍巢只需要很短時間。最後紅龍換通用語對瑪瑞狄斯說:“明天我來找你。”然後輕輕蹭了蹭他的身體,退開一些距離,振翅飛遠。
回到塔內,學徒們已經領著騎士以及(不知道為什麼也跟了進來的)蠻族和詩人坐在會客室裡。拉納森第一次來,有點吃驚於這間專門招待客人的屋子竟然非常樸素簡單。
瑪瑞狄斯坐在單人沙發椅上,從便利袋裡拿出個破舊的卷軸匣,上面嵌著白晝女士的聖徽,金色和銀色的塗料都已經因歲月而斑駁不堪。卷軸匣裡,是被保護得很好的一疊羊皮紙,以及一枚璽戒。
“相信您也認出來了,拉納森爵士,這是海菲爾德家祖上早已遺失的璽戒,卷軸匣上的圖樣是普林汀修娜的聖徽。”瑪瑞狄斯先是展示了這些東西,然後把它們遞給騎士,“您可以放心接過去,它們是無害的。您可以閱讀它們。”
拉納森接過卷軸匣,看著裡面的羊皮紙以及璽戒紋樣——那是舊時代海菲爾德家族的家徽。
“等你們回到高林城,可以把這些拿給神殿,叫他們分辨真偽。”
瑪瑞狄斯接過學徒遞來的茶,滿意地看到兩個騎士都在表情肅穆地閱讀羊皮紙上的字。
在帕拉多斯(弟)很焦急地盼望法師快點講故事時,騎士終於看完了第一張羊皮紙。“那位真的是英雄瑟普立封斯·海菲爾德……光明啊,他怎麼會……”
“我受他之託,向你們轉述他的目的。畢竟他為我作證,不得不現身在你們這些騎士面前,而這是以前他一直避免的……”瑪瑞狄斯說,“然後,怎麼看待他,則由你們決定。”
兩位騎士都不自覺地直了直身子,像是在接受領主或神殿的教誨。瑪瑞狄斯則儘可能簡潔地開始講述。
瑟普立封斯·海菲爾德是白晝女士神殿的首席神殿騎士,也是家族領地的領主。他非常英勇,為領地和王國立下過赫赫戰功。
他在十五歲時與貴族之女結婚,二十歲繼承領地宣誓成為領主,後來還和妻子有了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他三十歲的那年,妻子重病而死。他個性嚴肅,這之後的好幾年過去,竟然沒有女人敢主動追求他。海菲爾德家族——也就是現在的高林城,毗鄰舊王國邊境,那時楓林有一半並不屬於當時的王國。瑟普爾把孩子託付給自己的姐妹,常年駐守在沿河的衛城,很少回到家裡。
當時,經常有人從鄰國逃亡到衛城附近,只要不是什麼危險分子,騎士們就不會為難他。甚至大多數騎士很同情那些人的悲慘命運。
瑟普爾聽說過,在靠近兩國邊境的一條峽谷附近,有個常人很難找到的地下遺蹟,一個叫波爾卡的法師躲在那裡,幫助流離失所的人們,把他們送到楓林,幫他們逃離被追殺肅清的命運。
鄰國像對危險物品般統一管束法師,要求絕對服從,且完全不能容忍術士,畏懼其血脈中不確定的力量。那個王國禁止牧師救治一般人,要求他們只服務於軍隊,而且還試圖征服境內的德魯伊——當然,不肯服從的就只能殺死。
鄰國對待施法者的態度,讓同樣並不喜歡那些人的海菲爾德家族騎士們都覺得太過殘酷。瑟普爾一直很敬佩那位“躲在地下遺蹟裡”的法師,如果傳聞是真的,他一定拯救過許多人的性命。
在一個月亮被濃雲遮擋的夜裡,瑟普爾獨自在外面巡視。其實他不需要這麼做,他更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散心。
他路過一片墳場,很多住在附近的村人、以及近年因交戰死去計程車兵都埋葬在這。墳場裡飄蕩著夜霧,瑟普爾突然想去拜訪軍隊裡犧牲的舊友。
當站在簡單的墓碑前時,他警惕地聽到了墳場裡的異常動靜。
有人……或者也可能是動物,就在距離他不到十五呎的地方。
那裡生長著茂盛的植物,對方隱蔽在其中。瑟普爾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