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法師又說話了,是通用語:“不行,大人,算上上午的可就要第四次了!”
那頭紅龍似乎不太高興:“可是我們都三天沒見面了……”
門後的魯伯特心裡默默想著,龍的壽命長到不行好不好,三天算什麼……
似乎屋子裡那頭龍還是想繼續,魯伯特能聽到他有所動作。但法師還是在阻止他:“不、真的不行,大人。我累得快動不了了。如果不是你在這裡,我會直接從這摔到地上。”
“我不會讓你摔到地上的!”紅龍語氣親暱地說,“我的瑪瑞狄斯,可別忘了你屬於我。”
“當然,大人,”聽起來,法師似乎吻了龍一下,“你能在這裡我非常的高興。但是……我覺得很可惜,我是個人類,又弱又膽小,還……”
“喔喔好吧,我的瑪瑞狄斯……我不喜歡你說這個,”紅龍似乎放棄了,“我們走。”
當時,魯伯特還以為紅龍會抱起法師從窗戶飛出去,他還小小地鬆了一口氣。但很快他就意識到大事不妙。
……駭焰抱著瑪瑞狄斯向著門走過來了!
我的媽呀,神吶,三善神在上……!魯伯特覺得心臟都要停跳了,他趕緊做出反應,儘可能敏捷而安靜地離開。連線這間圖書室和石階的,是一段較為寬大、平緩的木質臺階,詩人赤著腳剛一踩上去,臺階就發出了非常細微的聲音。
“誰!”
法師和紅龍的聲音重疊著響起,魯伯特徹底慌不擇路了。他咬著嘴唇拔腿就跑,身後傳來並不慌張的腳步聲。
接著,一個唸咒的聲音響起。是瑪瑞狄斯。
正在逃跑的詩人只覺得腳下一滑,失去平衡,哀嚎著從樓梯滾了下去。
3
晨霧一隻手拎著繩子,一隻手拿著支小皮鞭,白‘皙的大腿從高開叉長裙中伸出來,踩在詩人魯伯特的腦袋上。
“親愛的閣下,您說吧!想怎麼辦,我幫您!”她一邊說,一邊調整著姿勢,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姿態優美。
“算了吧。你現在看起來像個投身情‘色行業的失足精靈,一點也不像行刑人。”瑪瑞狄斯坐在窗前那個他最喜歡的位置,一隻手託著下巴看著窗外。
悲慘的詩人在地上被繩子綁得像條青蟲,並且還在儘可能把自己縮成一小團。其實說真的,晨霧踩他的那隻腳沒用多大力氣,她只是做出碾了碾的姿勢而已。
昨天晚上從樓梯上滾下去後,他直接撞到了兩個塔內學徒的身上。
要命的是,這是一對年輕男女,當時也正躲在黑暗的角落裡卿卿我我。縮在地上的詩人當時幾乎不敢睜開眼睛,自己身邊有三個邪惡的法師和一頭紅龍,這一點都不好玩,他的腦子裡都開始出現走馬燈般的兒時畫面了。
其實,那對正在幽會的學徒救了他一命。因為他倆在那裡,瑪瑞狄斯沒法直接表現出……自己被偷窺了這一點。
魯伯特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該沉默。所以他一直沒有開口求饒,因為往往過於諂媚的態度反倒會惹惱別人。他被扔在小黑屋裡捆了一夜,第二天拎他出來的是女術士晨霧。早晨時,紅龍已經不知去向了,這一點讓魯伯特安心了許多。
其實天剛亮晨霧就聽到了訊息,幾乎沒穿什麼衣服就跑去找瑪瑞狄斯求情了,然後瑪瑞狄斯果斷地把她趕了出去。
後來她好好打扮了一下,又回去,替詩人說清了很多事。瑪瑞狄斯聽說過那位舞姬艾琳莎,她和她哥哥早幾年也來過楓林,當然那對藝人可穩重多了。晨霧說這些,是為了讓主人相信魯伯特並不是危險人物,只不過是個無害的小渣滓……憑她對瑪瑞狄斯的瞭解,後者雖然在高林城一戰中殺戮無數,但從不因為心情而殘殺弱者、平民。何況,吟遊詩人本來就是個特殊的群體,在很多國家和文化中都有“兩軍交戰不殺詩人”的傳統,這點是長年累月約定俗成的。那些詩人可能靠近王都的貴族,可能深入幽靜的森林,甚至可能前往危險的幽暗地域,他們傳唱故事,歌頌人物,有時還負責傳遞新訊息。
晨霧還在孜孜不倦、旁敲側擊地渲染這個詩人是多麼無害……縮成團的魯伯特聽出這一點了。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精靈女人要這樣幫助自己。明明在瑪瑞狄斯凌厲的目光下,她也瑟縮過。
“直接說你的提議吧,”最後,法師不耐煩地說,“下午駭焰就要來接我去高地了,今天有祭典,為了紀念結盟……我作為楓林和山脈的實際主人,以及海菲爾德家族的成員之一,必須去參加。高林城那些人不願意去,平時把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