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愛卿,我們繼續商議要事吧……」
胡亥低頭在趙高耳邊呢喃,笑得很是狂妄,然後用力將人抱住,「啪──啪──啪──」瘋狂撞擊趙高的臀……
隔日清晨,趙高首先醒來,看見身旁同床共枕的皇帝,竟似有了向天借膽的勇氣,二話不說使力搖醒了他,胡亥迷迷糊糊,聽見趙高埋怨的聲音嘀咕道:「身為皇帝,居然這樣陷害臣子!」
胡亥哭笑不得,仍閉著眼睡意瀰漫,然後健壯的手臂只那麼一攬,便把趙高整個人壓到他的臂彎之中。
趙高的怨言就被掩進胡亥的胸口裡。
兩人就這樣又睡了約莫半個時辰,日色漸漸明朗,趙高見早朝時辰將至,便又把胡亥搖醒,胡亥打了打呵欠,被趙高催促著回宮更衣。
不料胡亥孩子心性大起,硬是拽著趙高不放,趙高只好套上朝服,趁府中剛好無人經過偷偷與胡亥入宮,在御書房暫且等待。
御書房中濃濃的書卷氣,趙高以前喜歡習字,自然對這墨水味很是喜愛,他目光不經意瞥過御案上批閱到一半的奏摺,上頭署名是一名自東方出使歸來的謁者,報告他在東方一帶發覺扶蘇殘黨陳勝、吳廣等人似有異心。
趙高一看不免呆住,回憶起從前受到詛咒昏迷不醒時所做的惡夢,登時感覺全身從腳底板涼到頭頂。
關於惡夢的內容,胡亥沒細問,他也沒據實講,可實際上他卻是記得很清楚,彷佛真正發生過一樣,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胡亥受到天下人的反叛,最後悽慘而死!
而他之所以不願再提,正是因為夢中胡亥之死竟使他傷痛欲絕。
因此他下定決心,必須完全阻止這種任何有可能對胡亥造成威脅的狀況發生!
當下,趙高捲起這張奏摺藏入袖中,裝作若無其事,早朝結束後匆匆回府,安排人手,計畫暗中解決掉陳勝與吳廣。
但是這一夜趙高越想越焦慮,竟然徹夜難眠,天未明亮就衝入宮中晉見胡亥,沒想到胡亥竟已在御書房中批閱奏摺。
趙高愕然,略微浮腫的雙目現出異常的驚懼。
胡亥似也十分意外趙高反常的舉措,正欲深究,便聽見趙高勸道:「天子之所以尊貴,正是因為群臣景仰,只聞其聲而不能見其面,如今皇上新任,朝政未必全能通曉,若是處置不當得來非議,豈非讓天下百姓看輕?」
胡亥靜默不語,聽趙高續道:「微臣懇請皇上留在宮中,將政事交由熟知政事的侍中們處理,皇上儘可安心享樂,群臣也會因此皇威對我大秦更是崇敬,微臣請皇上應允!」
說到最後,趙高已經屈膝跪下。
「……你這是怎麼了?」
御書房的氣氛登時詭異起來,胡亥不曾見過趙高如此患得患失,不禁開始思量趙高的用意,他看到趙高跪在自己身前,正想去扶,只見趙高仰起臉,哀求道:「請皇上答應微臣的請求!否則微臣就是跪到世間的盡頭也絕不起身!」
孰料胡亥身子一僵,臉上神情彷佛陷入極大矛盾,但下個眨眼,趙高便看見胡亥變回原本嬉笑怒罵的表情,笑著道:「朕自然答應,既然有愛卿願意為朕操勞國事,朕何樂而不為呢?」
趙高面上一喜,身體順著胡亥的攙扶而站立,然後緩緩被胡亥抱入懷中,難得的是,這次趙高居然也張開雙臂摟住胡亥的腰。
身影雙雙擁抱似是熱切,然而胡亥此時的臉色居然是前所未有的落寞。
☆、35、死諫
一連數月,胡亥不上早朝,整日耽於後宮逸樂,白晝放歌縱酒,賞花遊獵,晚間便與趙高卿卿我我,如膠似漆。
這日,胡亥換上輕裝,欲往御馬房揀幾匹良駒遊玩,到了半途卻被右丞相馮去疾與其子馮劫擋住了路,他們拔腿狂奔,一路衝到胡亥面前嗚呼一聲跪下,身後還有好幾名內侍追趕,正慌張將他們阻擋在禁宮之外,可是馮去疾父子二人的膝蓋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動也不動。
胡亥冷眼睇著眼前下跪的臣子,心中卻是早已動容,他故做嚴峻將那些拉扯馮氏父子的內侍撤下,道:「馮丞相可是要與朕一起到御馬房看看那幾匹關外的寶馬?」
馮去疾面色當場哀痛欲絕,激切道:「皇上,臣今日冒死,是來稟告國家大事的呀!」
被胡亥喝退的內侍們緩緩退下,看這一幕,其中便有一人偷偷快步離去。
胡亥當然知道這幾天趙高已在宮中佈置諸多眼線,那名離席的內侍肯定是去通報給趙高知曉,思及此,胡亥雙眸更是幽暗。
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