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的側臉被陽光照著。來拜見他的貴族們匍匐在他腳前,一個接一個地上來親吻他的戒指。
“王。”
他們齊聲恭敬道。
他們是羅馬元老院的當權貴族,是在這座都城中位居頂點的門閥世家,然而那虔誠的姿態,比叩見教皇甚至是向神座上的聖像跪拜時,還要卑微順服。被他們所喚作君王的這個男人,此時端坐在日光下,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血族。他們臣服在這個男人的腳下,以換取主人隨性而至的賞賜。
他們是額頭上被打上契約印記的血僕,澤拉便是他們唯一的神。
澤拉滿意地笑了笑。他抬起身邊那個白衣女子的手,割開她柔韌的手腕,鮮血立即汩汩地順著她潔白的手掌流下。
澤拉說,“來吧,我飢餓的孩子們。這顆有高貴血統的甜蜜多汁的血蘋果,現在是你們的了。”
那些衣袍華麗的貴族們得到主人的允許,紛紛爬向那個女子身前,一個個飢餓不堪地舔食著那鮮紅的動脈血。
白衣的女子如同一朵枯萎的百合花,迅速地失去了生命的光澤。
正當那些血僕在如痴如醉地享受美餐時,一個穿著樞機主教紅色長袍的男人也走進了這個血腥的園林。他一頭玫瑰金色的鬈髮在陽光下熠熠發光,一雙陰險的眼睛笑眯眯地。
樞機主教向澤拉行了一禮,“下午好,澤拉大公,您今天真是光彩照人。”
“好久不見,法穆爾大人。”澤拉點了點頭。
法穆爾樞機主教瞥見那個漸漸失去生命氣息的血蘋果,裝模作樣地向白衣女子欠了欠身,“下午好,露西安公主殿下,您今天也一樣光彩照人。”
血蘋果當然不會向他回禮。
澤拉淡淡地問起正事,“樞機卿大人,教皇陛下有什麼回覆嗎?”
法穆爾遺憾地嘆了口氣,“教皇陛下實在是個令人難以捉摸的物件啊。”
澤拉抬了抬眉梢,“非敵非友?”
法穆爾點點頭,“陛下似乎有意與元老院媾和,不過,他打算先靜觀其變。”
澤拉將手中的刀輕輕扎進座椅的扶手,語調懶洋洋地,“恐怕不能讓他這麼輕鬆了……”
法穆爾隨即一躬身,“在下明白了。”
24、前夜
“……當時我趕到的時候,澤拉已經被聖劍刺中,差一點就灰飛煙滅了……我情急之下使用了那個沒有研究透的法術,結果澤拉的身體的確被我重新構造出來,但是我卻發覺自己的生命力在急速流逝,我想這是因為魔法原材料是我的血,說不定這個法術的生祭品就是我自己。我只活了十年就死了,在澤拉睜開眼睛之前。”
“十年也挺長的啊。”
“……”
那座惡俗的孔雀雕像腳下,玫瑰花叢中,一直螃蟹正在橫著爬行,一面爬,一面精神分裂地自言自語:
“話說薩瑟蘭,為什麼我們要變成一隻螃蟹?花園裡會有螃蟹嗎?這樣會被發現的吧?”
“……”背後靈尷尬地沉默了一陣,其實他原本打算變成一隻蜘蛛,但是念錯了咒語,變成了螃蟹,“咳咳,當然會有螃蟹啊,因為廚房裡有螃蟹,說不定哪隻螃蟹就跑出來散步了,所以花園裡也會有螃蟹嘛……”
“是這樣嗎?”十七懷疑地說。
話音剛落,忽然一隻手撥開玫瑰花叢,一個廚子驚喜地說,“在這裡!”
廚子將螃蟹抓起來,高興地說,“我還以為被誰偷吃了,原來是逃跑了。”他興沖沖地抓著螃蟹往宮殿裡跑去,一面喊道:“找到了!可以下鍋了!”
“……”
“……”
十七和背後靈一起沉默了。
當那個廚子跑上臺階的時候,他手中的螃蟹發出砰地一聲,忽然變成了一隻雪白的大鸕鷀,撲著翅膀飛上天空,廚子嚇得跌倒在地,大聲尖叫,“魔鬼!!魔鬼!!!”
騷動聲驚動了正準備返回宮殿裡的澤拉大公,他回頭一看,正好看見一隻白色的大型水鳥在花園的上空飛過,那隻鳥發出一聲怒吼,“薩瑟蘭你夠了!尼瑪城市裡也沒有鸕鷀啊!!!”
澤拉趕緊追回去,那隻鳥一眨眼就不見了,澤拉站在花園中,仰頭望向天空。
屋頂上,一隻花毛老鼠正在瑟瑟發抖,壓低了聲音說:“被……被澤拉發現了吧……”
“噓……”
十七壓低聲音:“話說澤拉他到底要幹什麼?那什麼什麼公主是不是死了哇?我看她都被吸成人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