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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過了渭水,我們就到上郡了,這麼一來,把貨物交託妥當,這難事也算是結了。”
秦烈一邊翻著手中的一本書,一邊撥了撥窗邊點著的紅燭,視線投向倚在窗邊,正在窮極無聊,一口口獨自灌著酒的鐘凜。
後者有些懊惱。他們從青城出來已經有些時候了,路途又長又悶,自從決心找出秦家老爺的秘密,鍾凜就無時無刻不在在意著秦烈的舉止,但至今都沒被他抓到什麼端倪。
夜晚,秦烈點著蠟燭,徑直只獨自待在房中,燭火總是一直點到天明。到了天亮,他同他們一起上路,倚在馬車裡喝些小酒,和鍾凜聊些慣常的事,除了住店換馬,他幾乎都不怎麼外出。
但最近有了變化,他們到了渭水畔,在一個小村落下腳來,暫且歇息。但具體方位,鍾凜也搞不明白,畢竟帶路趕車的不是他,他是第一次離家來到這麼遠的地方。
這裡和氣候溫潤的青城比很是乾旱,在他們路過的田野和道路旁,不少莊稼紮在地裡已經枯黃,不時碰到乾涸的溪流和暴裂的河床,來了好幾天,太陽照例強烈,沒見一點雨絲。旅途遙遠,馬匹和人都疲憊不堪,因此,秦烈帶著隊伍在水畔的小村稍歇下來,鍾凜也有了幾天餘裕遊玩的時間。
但這附近不太有趣,整日干旱,風景也不如青城秀麗,村落偏遠,自然是沒有勾欄歌臺供人享樂,鍾凜只好天天呆在村外的林子裡藉機避暑,偶爾打些野物回去。
這日,他提著兩隻斑鳩搖搖晃晃的走過田埂,乾渴得要命,看見一個扛著鋤頭的老人正在田邊休息,連忙上去討水喝。那耕田老人倒也爽快,把他邀到一旁的草屋裡舀了幾瓢水讓他喝下。
“這鬼天氣,老子來這麼久了,從來不見下雨。”
喝夠了水,鍾凜的話也多了起來。聽他這話,老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年輕人呦,我們這裡有大半年都沒下過雨了,都是擔水來澆田,還好井水還沒枯竭。”
老人回到田邊,憂心忡忡的撥了撥那些枯黃倒伏的秧苗。“……但這擔水,也還是沒用,沒雨水,莊稼就是長不好。”
看來老人家要無休無止的嘮叨下去了。鍾凜捧著水瓢,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撐著下巴聽著對方說話,有些走神。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在他身前響起,他抬起頭,看見附近田埂的小路上行走著幾個人,他好奇的看著那些人走下田埂,登上不遠的一座山的崎嶇山道,很快消失在了樹林之中。他們默默無聲,帶著寂然安靜的氣氛。
“老伯,他們上山是去幹嗎的?”鍾凜一向好事,忍不住開口問道。
“拜龍神祠唄。”那老人家拔起一叢田裡枯黃的雜草,抬手指了指山的方向。“那座山中的林子裡有個龍神祠,原先很靈驗,香火很旺。”
“有那麼靈麼?”鍾凜咂咂嘴。“盡會拜些泥塑木雕的玩意兒,這東西有什麼用?”
“年輕人,話可不能這麼說,那龍神祠原本真是很靈的,無論天氣多幹旱,只要一求,必定得雨。”老人家坐到他身邊,捶了捶腰,嘆氣道。“但這幾年,那龍神祠有次在暴雨的時候被雷劈了個正著,燒得一塌糊塗,後來有人去修繕了幾下,但再也沒有原來的靈氣了,大家都說,龍神祠裡的那條龍已經走了。”
“真是純粹胡扯,老子長這麼大,從沒見過龍長個什麼樣子,壁畫裡的,泥塑木像,那能當真麼?”鍾凜啐了一口。“你都說不靈了,這些愚眾還上山去求拜,這不是壓根無用嘛!”
“總有些人不願意放棄,有個盼頭也是好的,求個心安。”
老人瞅了他一眼。
“年輕人是不懂的咧。”
“說歸說,老伯你又親眼見過那龍神祠裡的龍麼?”被他這麼一說教,鍾凜自是不服氣。“不過聽信那些人的捕風捉影罷了吧?”他故意挑釁道。
“你這年輕人好不懂事,老爺子我活了大半輩子,沒見過,能張口就說麼?”那個老人毫不客氣的抬手給了鍾凜一個爆慄。“要曉得尊重老人,懂麼?”
“你這老頭好霸道,究竟在哪裡見的?好歹給我說說,長長見識?切,老子才不信。”鍾凜抱住腦袋揉了揉,咧了咧嘴。
“我年輕的時候,去過那座山上砍柴,那座山很大,就連慣走林子的人走深了也會迷路。那次我就是迷路了啊……越走越深,走到一條好大的瀑布旁邊,親眼看見一條通身赤紅的龍從山澗裡躍了出來,真是全身都閃閃發亮啊,威武得我都看傻了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