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站穩,它就一頭扎進瀑布裡,再也沒見影子啦。”
那老頭邊說邊託了腮幫,滿臉懷想。
說的這前言不搭後語,怕是這老頭已經老糊塗了。鍾凜心中不屑。活了那麼大歲數,記事顛三倒四的,這也是無可厚非。
“只有你一個人這麼說可沒用,老伯。”他不太相信的說,拍了拍老人的肩。“這方圓周圍幾里,就你一個人見著了它?要就你一個人見過,那說不定是記岔了……”
“年輕人,你怎麼這麼頑固。”老人眯縫著眼看了他一眼。“自然不只我一人見過,渡口搖船的艄公們也有人見著過好幾次,都是在渡口漲水的時候。不信,你就去村裡的渡口問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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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田埂上和那老頭胡攪蠻纏了半天,鍾凜站起身來,提著那兩隻斑鳩回了村裡的客棧。午後的太陽毒得厲害,他擦了把汗,把斑鳩扔給出來應門的夥計,徑直去了秦烈房裡,但房裡卻空無一人。
他倚在門口出了會神,心想這大中午的,熱氣騰騰,這秦老闆又跑到哪裡去了,難不成勾上了村裡哪家的姑娘,兩人雙雙去村外林子裡幽會去了?
想到秦烈曾經一手攪了自己的好事,他一想起來總是恨得牙癢,自己也總有一天要攪了一次他的好事,這才算公平。
“鍾少爺,你在這裡幹什麼?”
那個高挑的青年走到門前,看見鍾凜站在門口出神,略有吃驚的開口問道。鍾凜掃了他一眼,他的身後正跟著幾個一身黑衣的僕人,同時都盯著自己,但卻不發一語。難不成秦烈帶出來的這班人,除了那個管家,都是些啞巴?
“你家老爺呢?”衝青年挑了挑唇角,鍾凜惡意的揣測著,懶懶問道。
“老爺有事出去了。”那個青年搖搖頭,好像不打算再做什麼過多解釋。“入夜前他就會回來,鍾少爺若有事找他,等晚飯後再來罷。”
這是給自己下逐客令呢。鍾凜皺了皺眉,他覺得這幾個僕人都有幾分趾高氣揚的味道,雖然做事都麻利周到,但不免還是讓他覺得異常。
懶得和他們多費口舌,鍾凜在客棧裡的廚房抓了幾張大餅,用油紙裹了,徑直揣在懷裡往外面走去,那些僕人又不愛說話,在客棧裡待著他總覺得死氣沉沉,呆不住。
村子不大,客棧出來,不遠就是渡口,靠水邊的地方要涼快些,鍾凜獨自挑了一片樹蔭底坐下,啃著大餅,開口與那個蹲在烏篷船裡的艄公搭腔。
“這位大哥,天氣真熱。”他呲牙衝那個人笑了笑。
“是咧,熱死人了!”那個跑船的漢子也憨厚,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在船邊坐下和他說話。“兄弟是外地來的?”
“是,大哥吃飯了麼?”鍾凜看他脾氣憨直,也生出了些好感,把手裡的餅遞過去一張。“要還沒用飯,我這有些吃的,別嫌棄。”
“哪能嫌棄哇!這……這怎麼好意思!”那個漢子推搪了幾下,推拒不過,還是接了。
“大哥,我有些事想問問你,聽說這附近有個龍神祠,好多人都見過那龍,是真的麼?”想到也沒有別的話題好聊,而且對那老頭的說法有些不甘心,鍾凜邊啃著餅,邊開口打聽道。
“龍神祠……哦,就是那個祠堂啊!”那個漢子苦思冥想了一會,拍了下腦袋。“那祠堂,香火好靈的哩,我爹說他真見過那龍,可惜,俺在這裡撐船才撐了半年,還沒見過哩。”
聽這漢子的口風,這十有八九還是老一輩人胡說八道。鍾凜咬了口大餅,琢磨道。
“原來如此……這事先不提了,這位大哥,在這渡口呆了半年,可曾遇到過什麼新奇事沒?”想到再聊這個捕風捉影的話題也索然無味,鍾凜乾脆轉了話頭。
“新奇事?”漢子用手撥了幾下水,抬起頭來,抿了抿嘴。“新奇事,倒沒有。就是那個龍神祠被燒了之後,我們這裡就沒有之前那麼太平了。就在前年開春,有個大戶人家的少爺在附近溺水了,俺和幾個船伕划船去撈,但撈上來後就已經沒救了……哎,原來龍神祠香火鼎盛的時候,龍神老爺保佑,我們附近這條河裡從沒淹死過人哇。”
“哦?大戶人家的少爺?哪裡的大戶啊?”鍾凜覺得這些愚男愚女一口一個龍神老爺,聽得實在無趣,便介面隨意問了一句。
“是外地來的少爺,誰也不知道他姓什麼,長得倒還英挺,也還年輕,這就可惜了。”那個漢子臉色黯然下來。“不過呢,俺在他身上看到過一塊碧玉腰牌,俺不太識字,聽村裡的先生說那是大戶人家的東西,上頭刻了個「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