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處最高長官的名字這件事情見怪不怪,她只是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冰霜封凍般的表情,道:“三號特工,你並沒有過問長官行蹤的權利。”
蘭德爾嗤笑:“哦,得了,加西婭上尉,我那天晚上可瞧見約翰克拉克那個蠢貨在你家長官的辦公室裡挨訓呢。”他做了個難看的鬼臉,道:“大概不是因為他那個難看的髮型終於讓布魯斯忍無可忍了吧?”
加西婭面無表情:“我不想知道你在長官的辦公室裡看到了什麼,斷點三號。”她注意到金髮男人正饒有興味地盯著自己的臉。女軍人在心中暗罵了一聲,表示自己還有重要的事務,需要離開了。
蘭德爾毫不在意地攤了攤手:“哦,我只是象徵性地問問,你知道,我對這個很感興趣。”他向加西婭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衝著女軍人的背影做了個格外紳士的標準的鞠躬動作。
蘭德爾在下午一點半鐘訓練開始之前準時回到了訓練室。
“多讓人睏倦的午後,不是麼?”金髮藍眼的男人笑眯眯地向幾個已經換好了訓練衣的新人道。他再次隨意地揮了揮手——這幾乎快要變成他的標誌性動作了,“你們想進行什麼專案都可以,只要在我的監督下。”他胡亂地衝向這間屋子的四周點了點頭,示意新人們可以自由活動,只要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終於有人舉起手來:“sir;請問這是一場考核麼?”他們的考核日期逐漸逼近,決定自己命運的時刻將要到了,難免讓這些年輕人有些浮躁,而CIA特遣處詭異莫測的風格讓所有新人都在擔心考核的形式。
蘭德爾笑容可掬:“如果這是考核,你剛剛已經被淘汰了,男孩兒。”他提高了音量:“我只有一個規矩,菜鳥們。不許問!”
準特工們面面相覷的當兒,金髮男人已經優哉遊哉地溜達回他的專屬座位去了,他變戲法似地掏出一根棒棒糖塞進嘴裡,然後重新抱起上午那本厚重的大書看了起來。
新人們摸不透金髮男人到底在玩兒什麼把戲,有些不敢動彈。蘭德爾抬起頭目光不經意地掃過那些好像被施了定身魔法一樣的小菜鳥們,幾乎能聽見他們大腦裡頭那些齒輪瘋狂轉動的聲響了,蘭德爾想,他又面無表情地低下頭去,專注地看他的書去了。
阿曼達小幅度地彎了一下唇角,第一個走開,挑了個角落打沙袋去了。她在那個男人眼睛裡看到一點戲謔的笑意,清晰得就像他藍色眼睛裡的那些光芒。這個金髮男人讓人不由得聯想到那些漂亮的海灘,發光的,暖烘烘的沙子,他身上甚至看不到這行人常見的那種黑暗。年輕的女特工有些懷疑自己那天晚上看到的,蘭德爾眼睛裡閃爍的晦暗不明是否只是一個錯覺。
蘭德爾對新人訓練沒什麼興趣,反正這七八個人裡能透過最終考核的不超過三個,再過一年,能有一個還活著就不錯。外勤特工總是一筆巨大的消耗,說到這個,這不正是他們為什麼產生的原因麼。他並不喜歡為別人的性命負責任,他自己的還顧不過來呢。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喜歡把自己的命扔到輪盤上只為了賭這一把的刺激。
他不是個能負責任的人。
阿曼達甩著擦汗的毛巾走過來,徑直坐在了蘭德爾的身邊。“這樣是不是好一點?”
蘭德爾笑了:“當然。”他道:“讓他們以為你在勾引我,我的榮幸。”
女特工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她看了眼蘭德爾捧著的書。“我不知道sir你還喜歡看間諜小說?”她的表情介於好奇和驚訝之間。
蘭德爾挑動一下眉毛,道:“你現在知道啦。”他接著說:“這個很好看,他們會分出好人和壞人呢。”他的表情似乎樂不可支,特意加重了語氣強調:“來評價一個間諜。”
阿曼達沉默了一會。她發現自己總是無法領會這個男人的意思,他像是有所暗示,又像是單純地故弄玄虛,而越是這樣越讓年輕的女特工不敢貿然試探。
阿曼達跳過了這個話題。她不認為繼續討論下去會有什麼實質性的收穫——哪怕她看見金髮男人說到“間諜”時近乎於嘲諷的神情。那太明顯,幾乎像一個圈套。
“那麼,sir你這一整個下午坐在這裡,就只是為了看小說嗎?”
蘭德爾眨了一下眼睛,他隨手扶了一下自己耳內的微型通訊器,然後露出一個微笑。
阿曼達覺得那個笑容在一瞬間讓她想起早晨的太陽。
“我在等個電話。”
13、豹子的項圈
“詹姆斯先生,找我有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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