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omega的特性會全面覺醒——包括之前他壓抑的那些。”
“您知道一個長期借貸的人忽然失去了信用擔保會發生什麼吧。”羅特笑眯眯地說,“他也一樣。斷點計劃透支的不光是體力,還有身體。在鞏固劑的刺激之後他會陷入昏迷,身體也會處於極度虛弱。換句話說,醒來是活,睡著就是死。”
布魯斯挑了一下眉梢,他道:“你可以把藥劑交給班納醫生了。”
站在一邊的醫生不情不願地示意羅特跟他去配藥。
布魯斯站在走廊上,他捏了捏手指,忽然覺得茫然。
事實是,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能夠承受的代價。
產房。
蘭德爾眯著眼睛,疼痛讓他艱難地保持了清醒,頭頂上的無影燈照得他眼前一陣一陣的金星亂冒。腹部的疼痛一陣緊似一陣,抽疼的感覺已經攪得他神經一片混亂。他聽見旁邊的人快速走來走去,一些金屬器械落在托盤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人們說話的聲音如同耳語,模糊又響亮,斷斷續續的詞句飄進他耳朵裡,可大腦似乎已經很難理解他們的意思。
“分娩前驅……要持續……去叫班納醫生……”
“呃……”蘭德爾試圖透過深深吸氣保持自己的供氧,可突然強烈起來的疼痛如同洶湧的大潮讓他猛地一個激靈。喉嚨裡的一聲悶哼從嘴裡模糊地吐露。金髮男人揪緊了自己身下的床單,感覺手指都在顫抖。
該死的。
有醫生從產房裡出來。“他出現了分娩前驅的症狀,胎兒的位置不太好,陣痛可能要持續十幾個小時,你可以進去陪他。”
布魯斯看見他的omega被汗水浸溼的金色頭髮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見過太多次自己的特工受傷,流血,甚至瀕臨死亡,他也曾在心底緊張,畏懼,或者暗自祈禱,可卻從未體會過這樣鮮活的痛苦和歡愉。是的。他的愛人,這個金色頭髮的omega,他們所有的命運都已經綁在一起休慼相關,他被疼痛折磨的汗水涔涔臉龐失色,可他身體裡的那個生命,屬於他們共同。
布魯斯慢慢地走過去。
被疼痛折騰得迷迷糊糊的蘭德爾並沒有真的失去意識,他還睜著眼睛,藍色的瞳孔微微有點放大,布魯斯俯下身體,他看著那雙藍眼睛裡耀眼的光暈。
“sir……”
布魯斯一怔。他的手慢慢拂過蘭德爾額前被汗水浸透的金髮,說:“我在這兒。”
蘭德爾遲鈍地眨了眨眼睛,他似乎剛剛反應過來自己用了個已經許久沒從嘴裡冒出來過的稱呼。金髮男人的笑容有些無力,他努力在語氣裡製造出調笑的效果:“我還以為是幻覺。別以為我會像以前該死的在CIA賣命的時候一樣對你俯首帖耳,布魯斯。”
布魯斯笑了,他在蘭德爾旁邊坐下來,注視著他的omega。“你那個時候也從來沒俯首帖耳過啊。”他看著蘭德爾因為過於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的胸口,道:“你總是喜歡挑釁我,詹姆斯特工。”他微笑著看著蘭德爾,“也許我對你過於嚴厲了。”
特遣處的高階長官很少用這樣姓氏加上職務的稱呼,通常這代表他憤怒的情緒。而眼下蘭德爾在疼痛裡確信自己聽出某種令人牙酸的寵溺的滋味來。
就好像那些日子裡黑髮男人所有的冷淡和拒絕都只是因為他無法在蘭德爾面前露出這樣失去威嚴的柔軟。
蘭德爾眨了下眼睛,偽裝自己的藍眼睛充滿液體是因為疼痛。
布魯斯包容地笑了笑,他伸手把蘭德爾死死揪著床單的手掰開,然後握進自己的手心裡。
“你可以叫我sir,或者布魯斯,任何你喜歡的方式。”布魯斯說:“你是我的王牌,我的聯結者,我的愛人。agent蘭德爾。詹姆斯。”
蘭德爾捏了捏布魯斯的手。他的痛感並沒有失靈,腹部漲滿幾乎撕裂的感覺依舊在折磨他的神經,可蘭德爾發現自己竟然有功夫去為布魯斯掌心的那一點兒熱度感到眷戀。他們面板接觸的地方,溫暖又真實。蘭德爾有些艱難地看了眼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他知道那兒有個生命就要想奇蹟一樣出現,而他的兩個父親都將在他身邊,手掌交疊。
外面的夜色很深,黎明之前的黑暗最是濃稠。
班納醫生從配藥處回來,後面跟著羅特。beta男子並沒有被允許進入產房,他站在外頭,隔著門上兵不透明的玻璃,望著裡頭模糊的人影,露出一個扭曲的,期待的笑容。
布魯斯看著汗水從金髮男人飽滿光潔的額頭上滾下來,滑進穿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