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員在一夕之間消失,比如曾經有個金色頭髮的傑出的試驗品和特工的檔案被全數清除。
蘭德爾。詹姆斯似乎從來沒有在特遣處存在過。就像布魯斯。斯圖爾特從來沒有在特遣處某個陰暗不見天日的房間裡,在那個玻璃球籠的外面,遞給金髮男人一張軟毛毯子和幾顆水果軟糖。
但加西婭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是為什麼布魯斯從來都不去醫院探望那個人。她和長官都知道那個人明明就躺在那裡的某間病房中,像睡著一樣。但布魯斯不說,加西婭也不敢問一樣。就像她一言不發地遵從CIA副局長上任以來的第一條命令,指揮著一大群特工把特遣處所有的通風管道都清理了一遍,然後把長官辦公室櫃子裡的波本換成了伏特加。
☆、終章
第五個月。
風鈴叮叮噹噹地響。
嬰兒床裡的小傢伙嘴裡發出著模糊的咿咿呀呀;一遍揮舞著胖乎乎的小手。他是個健康並且富有活力的小男孩兒。布魯斯俯下身去仔細地調整了那小木床裡鋪著的毯子;把小傢伙旁邊的布偶拿開。
嬰兒生長的速度令人震驚。五個月的孩子已經與剛出生時那皺皺巴巴小猴子般的模樣截然不同。布魯斯伸手擦去自家兒子因為發出含義不明的“咕嚕”聲而留下來的口水。這個男孩兒用藍的驚人的眼睛看著他褐色眼睛的父親,然後歪著腦袋露出一個有點冒傻氣的笑容。布魯斯注視著他;也笑起來。CIA新上任的副局長穿著一身寬鬆舒適的居家服,菸灰色的毛衣看上去暖融融的。
布魯斯並不經常回來;孩子由一個專門的特勤人員看顧,可不知道是父子天性還是什麼感應;這個小傢伙在他回來的時候很少哭鬧,大多數時候他用藍色的大眼睛安靜地瞧著布魯斯;像心中存著某種好奇和疑惑,可在黑髮男人靠近他的時候,他就會報以一個大大的笑容。雖然孩子也許不明白笑的意義;可他能感覺到那是開心的表現。
電話鈴聲響起來。
“喂?請問是斯圖爾特先生嗎?”
“對;我是。”
“孩子的出生檔案已經整理好了,您確定使用這個名字?”那邊的人似乎有點疑惑,他念道:“史蒂夫·R·詹姆斯…斯圖爾特”
布魯斯語氣裡似乎帶了點兒平淡的無奈:“對,是那個聯合姓氏,詹姆斯…斯圖爾特。”他停頓了一下,不禁朝小傢伙那兒望了一眼,這個名字的主人此時正被頭頂上方晃動的叮噹吸引得手舞足蹈。布魯斯接著道:“這個孩子有兩位父親。”
布魯斯放下電話。他抬眼看了時間,然後換下了身上的毛衣,在襯衫外面套上平素穿的西服,整個人身上的氣質似乎字一瞬間就冷了幾度。
男人推開門,把一個裝著牛奶的小碟子放在房子門前的臺階上,然後離開。
一隻黑貓在汽車開走的幾分鐘後從路邊的草叢裡竄出來,輕盈地跳上臺階,然後把臉埋進那個盛著牛奶的淺盤子裡,嘴邊兒一撮黑色的毛都沾上奶白色的溼跡。
第七個月。
布魯斯處理了I區的特勤人員叛逃,和某個遠隔海峽的國家情報頭子達成了狡猾的“互利互惠”條約,同時在某個南亞的小島國促成了一場政變。這兩個月的繁忙讓男人顯得有些削瘦,但也讓無數暗中窺伺的人清楚這個人有怎樣鐵腕的手段,和深沉的城府。沒人再敢在布魯斯。斯圖爾特的眼皮子底下妄動。
男人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因為過於刺眼的陽光低了低頭。畢竟海峽對過那地方不怎麼見太陽。冬天的蘭利挺冷,但算得上晴朗。他聽見私人電話響了兩聲。
是一條簡訊。
來自胡安私人醫院:病人情況出現好轉,恢復部分意識。
陪同人員沒人敢貿貿然地開口,只能全都跟著CIA年輕的副局長停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黑髮男人檢視手機上的訊息時的表情。然後布魯斯將手機塞進衣袋裡,他抬頭示意大家離開這裡。加西婭跟在布魯斯身邊,她看見黑髮男人看到資訊是臉上一閃而過的欣喜。而加西婭向來知道這個男人是多麼善於控制自己的情緒,喜怒從不形於色。
胡安私人醫院。
穿著黑色厚呢大衣的男人步履匆匆。值班的一聲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這個點幾乎沒人來探訪病人了,更何況醫院有來訪者不得過夜的規定。
布魯斯向他笑了一下,“我的伴侶住在這裡。”
值班醫生眨了一下眼睛,他再次打量了一下這個黑頭髮的男人,在他身上看到分明的風塵僕僕 。他露出一個理解的笑容,然後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