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不齊的那些魂魄竟還在這具身體裡囉?
錢小川有些意外地看了認真引魂的陰律司一眼,覺得這人或許沒那麼讓人討厭……
等那虛浮在空的魂全被壓回了那身體裡,那原本突然出的眼竟緩緩閉上了,倒是嚇了柱子一大跳,硬著頭皮摸上那‘屍體’的腕……
真的好了,有脈膊,雖然還很虛弱……
神醫柱子拍了拍胸口壓驚,不是死人不是鬼就好,沒想到這姓陰的挺管用……不對啊,他剛剛咬自己了……
“小川,”柱子瞄了眼蹲著身子檢視那擔架上身體的陰律司,將錢小川拉過一邊,“我問你個事兒啊,那個,你早上幹嘛咬我?”剛剛姓陰的也咬……
錢小川眨眨眼,好一會兒才想起山上驅鬼那時自己的確是咬了。
“要血。”
果然麼?柱子氣,想著不是施咒都要血作引吧?那以後他要不要離小川啊道士啊,天師啊什麼的遠一點?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別的不說,小川嘛……他捨不得。
只是小川沒血他知道,可這姓陰的怎會也沒有,不過吧,小川好像說過,他不是人……吧?
原本打算要撲過去報這‘一咬’之仇的柱子縮縮脖子縮縮腿,努力把自己藏小川身後。
“小川,反正人都救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突然感覺這殮屍房陰森森的,尤其是那一身紫衣的陰某人……
錢小川不知道柱子心裡想的是什麼,不過他倒是真的挺贊同柱子的話的,沒什麼事了就走麼,他還有事情要辦呢,於是開啟了門,走了出去。
門外縣令捕快忤了一大堆,都伸長了脖子等訊息,這三個道長門一關就是一盞茶,可不把人急壞了麼,於是見門一開,一窩蜂似地全湧了上去。
“道長……”
“你們縣衙的仵作是誰?人還沒死呢,就早早下定論,這樣會造成多少冤案你知道不知道?”跟著錢小川柱子從房裡走出來的陰律司,還不待縣老爺問,就劈頭蓋臉一通罵,罵得縣老爺不知道回什麼好,後頭跟著的那年輕仵作則是一呆,然後滿臉不相信地住房裡衝,片刻,又衝了回來,紅著眼瞪著陰律司,不說話。
古云芳等急了,三位道長來頭大,他不敢催,只催那年輕仵作:“到底怎麼樣啦?”
那小夥子估計經驗不高,心氣卻高,半天了吐了倆字,蹬蹬蹬地掩面跑走了:
“活了!”
啊?門口那一堆捕快衙差目瞪口呆,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錢小川卻是要去抱了娃娃要走了的,可娃娃卻在被小川抱起來後,看到小川身後門裡邊擔架上的那人……
“狗子哥!”
於是才回過神的縣太爺又是一呆,很不斯文地在心裡直罵娘。
錢小川他們剛進來衙門就把娃娃跟狗子的事說與了他聽的,要他幫忙著找,可他倒好,找是找著了,卻找回個死的,不但如此,竟還不知道這死人就是娃娃要找的那什麼狗子哥……不過,既然人救回來了,應該沒大礙了吧?只希望道長不要怪罪得好……
娃娃這時已然掙扎著從小川懷裡下來奔進了屋,蹲在那擔架旁憂心忡忡地伸手去拍那狗子的臉,嘴裡還不停地叫著‘狗子哥狗子哥’
錢小川柱子面面相覷,這就是娃娃家的‘狗子哥’麼?可這人,看起來比柱子還要大啊,這不該叫哥吧?應該叫叔……
“娃娃,”柱子跟著娃娃也進了房,學著娃娃的樣子也蹲在擔架旁,“這就是你狗子哥?”
“嗯,”娃娃抬頭看著柱子,狗子哥怎麼叫也叫不醒,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生病了會死的,“哥哥,狗子哥不會死吧?哥哥,狗子哥……嗚……”
到底還是幾歲的小娃娃,真真在意的人,擔心了,也就哭了,眼淚止都止不住。柱子沒法,伸手將娃娃抱起來,無奈地看著也跟著進來的小川。
“救他!”錢小川這命令下得霸道又果斷,柱子聽了直翻白眼,不用你說我也會救好吧?你只要負責這個小祖宗就行……
“娃娃乖,”柱子試著用哄娃娃的語氣放柔音量——當然,他本身就是在哄娃娃,“狗子哥只是生了病,不會死的,哥哥保證!”
娃娃抽抽嗒嗒地,揉著眼噎著氣斷斷續續地道:“生……嗚……生病了就會……會死的,爺…嗚…爺就是那樣沒了的,嗚……”
柱子皺眉,也不知道是誰跟娃娃說生了病就要死了的,生病了治了不一定得死麼,不過想想也對,沒錢請大夫看病可不就是死路一條麼?不過柱子對小孩子真是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