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我則留在本區和夏軍繼續當同窗。
“你為啥不去趙博陽那所學校?”夏軍問我。
“我這不是沒考上嗎!”我說。
“放屁!你那是故意的你他媽當我看不出來啊!”夏軍啐了一口,把菸頭扔地上踩滅。
“我也不能老和他在一塊兒待著吧。”我說。低頭看著骯髒的石磚地面,喉頭湧起一陣噁心。
……
趙博陽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從我書架上隨手拿了一本書翻著……
夏軍:“你他媽的來幹啥?”
趙博陽:“我做什麼跟你有關係嗎?”
夏軍:“上次擱電話裡我聽得老清楚了,你他媽逼的不是要絕交嗎?!”
趙博陽:“我和他絕交你操哪門子的心?”
夏軍:“這事兒我他媽還非管不行了!你不在這塊兒這麼久你懂個屁!”
趙博陽:“白痴。”
夏軍:“媽逼的你再給我說一遍!”
趙博陽:“我說你白痴。”
夏軍:“你他媽的欠修理是不是!”
趙博陽:“所以你才是白痴,尹斻,你說是不是?”
我:“……”
……
往往總是這樣的開場和這樣的結尾,有時候甚至我會懷疑他們倆是不是不吵架就會死?我盤腿坐在床上遠遠的看著他們吵,也不勸架。反正我知道打不起來就是了。
“志願你填好了嗎?” 這時趙博陽停止了和夏軍的糾纏突然問我。
“沒。你填好了?”我搖晃著,抬頭盯著天花板看。我心裡很清楚,夏軍也因為這件事兒問過我好幾次了,只是我真的一點想法也沒有。
趙博陽和夏軍都出奇的安靜了下來,沒有狂躁的氣氛。空氣中緩緩流動著一種意味不明的情緒。迷茫、眩暈……
“……我選的是S大的醫學院。”趙博陽想了一會兒,告訴我說。
“哦。”我點點頭,然後看看趙博陽,再看看夏軍,夏軍的臉色不太好。
“你沒有什麼想法?”夏軍突然插話問道,表情就像是有人逼著他吃屎一樣難看。
“我再想想。”我說。
那一天以後,夏軍變了,變得不正常的沉默寡言,反倒是趙博陽來回走動的很勤,話也多了起來。也許我能感受到這其中的一些原因和那些年少時期可笑的情緒波動,不過由於糾結苦惱的不是我自己,所以我選擇了當它不存在。
高三的學習氛圍如同煉獄,趙博陽突然間人間蒸發,夏軍偶爾會拿本書看一會兒,讀不下去後就會抓狂的揪自己的頭髮。
“‘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吧!”某一天夏軍站在我的書架前看著那些書,這樣諷刺我,我不明所以,便沒有答話。
“你吧,其實和我就是同一種人!偏裝什麼大頭蒜!”夏軍踹了書架一腳,惡狠狠的罵咧著。
“我和你不一樣。”我說,“因為你他媽的就是個傻逼。”
“被傻逼乾的又他媽的是啥!?”夏軍聞言突然的逼了過來,瞪著我。
“你的自卑在作祟。”我盯著他的眼睛,看進深處。然後說出了我以為自己不會說出的話:“你很清楚我會離開,所以你在嫉妒也在怨恨。”
“我他媽的根本就不想讓你和那個姓趙的去讀什麼狗屁學院!”夏軍開始大聲的喊起來,暴躁的就像是一條瘋狗。
我一下子感到無比的厭煩,所以上前一把拽住他的頭髮,把他拉近些,讓他好好看著我。然後我看到了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噁心的一副表情:軟弱無能、怨恨痴纏……
“你心裡很清楚這事兒跟趙博陽沒半毛錢的關係,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因為我想這麼做!你明白嗎?”嘆息一聲,我的手鬆了些力氣,把他放開了。
“你他媽的就是有病!”夏軍大喊。
“有病的是你!一開始是你找的我,現在把自己玩兒進去的也是你!我艹你媽的!” 我罵他,他忽然間就不出聲兒了……
“尹斻你他媽的沒有心是不是……”夏軍吼著,套上外套轉身跑了。
當夜凌晨3時,我靠在床頭抽菸,嗆了一下。從前那隻窺視著我的眼睛此時正大大方方的出現在我的窗外。它飄忽著,最後趴在我的窗戶上。
“又他媽的是個冤死鬼!”我罵了一聲,懶得去拉上窗簾,於是矇頭而睡。
第二天一早,趙博陽出現在我家客廳裡,他安安靜靜的坐在一張單人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