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親自帶回國內。
落葉歸根,一輩子在黑道沉浮的人,最終竟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
兆瑞站在密集的人群外,看著那個一身黑衣站在墓碑旁邊的人,他的身邊還有人為他打著黑色的傘,從此之後,他是不是就真的完全淪為黑道了?
摸了摸下巴青色的鬍渣,真的很不像,儘管他出自黑道,父親是大毒梟,周圍的人都是黑社會分子,可當你看見他的眼睛時,就知道什麼叫出淤泥而不染了。
清澈的,可以一眼望到底。
透明的,沒有半分城府。
純淨的,找不到一分汙穢。
“局長,我們來是幹嘛的?”
兆瑞隨手打著打火機給坐在車裡的局長點燃了叼在嘴上的煙,老頭抽了一口道:“當然是來防止暴亂的,道上的人基本都來了,葉安楊死了,這個龍頭的位子肯定又要你爭我奪一番,誰會服氣一個還不算真正踏入黑道的小子來接手大毒梟的位子?說不定想趁著葬禮舉行動手的人都有,凡患於未然嘛,把車門關上,冷死我了!”
“哦。”
黑道的爭鋒免不了腥風血雨,他,應付的了嗎?
兆瑞煩惱的抓抓頭,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人家都把你甩了,你還操心那麼多幹嘛,自作多情!
葉安楊的葬禮之後,葉卿算是徹底的和兆瑞的生活沒了交集,他辦理了退學手續之後,就再也沒出現在兆瑞的視野之內。
準確的說,其實是兆瑞在躲他。
葉安楊沒了,葉卿成為了重點觀察物件,關於他的訊息絡繹不絕,可兆瑞刻意不去聽,每次局裡的人說起葉卿的話題來,他都會默默端著杯子去茶水間面壁到他們說完為止。
生活,還是那樣,上學,去警局實習。
局裡受理的販毒案子不少,有男人為了吸毒不惜賣兒賣女賣老婆的,有少女吸毒不惜墮落出賣身體的,還有的為了買毒品不惜偷盜殺人的……
兆瑞實在是不明白,毒品到底有什麼好,值得那麼多人為它傾家蕩產,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
他翻閱過很多筆錄,吸毒者描述吸毒後的感覺,無非是飄飄欲仙,可以忘卻一切現實裡的煩惱和痛苦,可以得到無上的快樂。
說白了,就是逃避現實罷了。
字典裡說,從尚未成熟的罌粟果裡取出的ru狀液體,乾燥後變成淡黃色或棕色固體,味苦,醫藥上用作止瀉藥和鎮痛藥,常用成癮,這就是毒品。
其實,那個人就是毒品,常愛會上癮,他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麼?但他同時也是,能夠止住他心口疼的良藥。
想戒掉……不,必須戒掉!
“哎,李叔叔,你說戒毒難嗎?”
隨口問著進來倒熱水的男人,男人扶扶黑框眼鏡,一副斯文學者的樣子,實際上每次抓捕罪犯都他衝在最前,聽到兆瑞的話,不禁伸過手去摸摸他的小平頭:“小孩可千萬別去嘗試,要是那麼好戒,那人人都能去吸毒了,還要我們警察干什麼?聽說啊,戒毒的時候,就好像有無數蟲子在你體內啃噬,讓你受不了,還想自殘!有的緝毒警察還因臥底而染上毒癮,最後成為毒販子而被抓呢!反正別去接觸就對了,謹記啊!”
說罷,端著自己的搪瓷杯悠哉悠哉的走了出去。
兆瑞磨牙,他哪裡像小孩了?
半個月之後。
。新回。憶論。壇。
“小瑞啊明晚上下了晚自習記得去酒店!”
週末下班時候局長對著他囑咐了一句,兆瑞頭也不回的問道:“幹嘛,你要二婚哦?”
“去你的,臭小子就知道亂講,是要慶祝端了一個毒窩,就在這個週三,說來好笑,雖然葉安楊手下的人對葉卿服服帖帖,但還是被我們抓到紕漏,有人提供了真實有效的毒品交易地點和時間,被我們抓了個正著,哈哈!說不定是窩裡反呢!”
兆瑞眉毛一跳:“那你們抓到葉卿了?”
“抓他幹嘛,他又沒在現場,說不定以後真能人贓俱獲,把葉安楊留下的毒瘤,一個個全部剷除!到時候都給你們加薪!”
兆瑞不感興趣道:“哦,我知道了,我會去的。”
平日裡只要破了案子,局長就喜歡帶著一幫人去喝酒慶祝,當然不是什麼高檔酒店,就局長那摳門摳到家的性子,能有的吃和喝就不錯了。
或許真的是老天有眼,此後三個月的時間內,國內大大小小的毒瘤被消滅了不少,提供訊息的人不是一個,而是每次都是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