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整個冰室雖然很大,可是除了冰塊還是冰塊,哪裡藏得了半個人。心知中計,鳳殷然躍身回到門口,不出所料地看到窖門已被從外面鎖上,任他如何推撞,仍是紋絲不動。
依著臺階坐下,鳳殷然裹緊身上單薄的衣服,竭力平緩著自己喘息的頻率。如此明顯的一個圈套,可惜自己關心則亂,就算滿腹疑慮,也沒法剋制確定方臨淵是否安全的念頭。剛剛頂著炎炎烈日跟蹤紓顏流風二人,他的裡衣早被汗水溼透,現在幾乎結冰。周圍的寒氣雖然激發了他自身內功的抵禦,但是如今他本就內息不調,竟是一點效果也沒有。
使勁搓手呵氣,鳳殷然靠在臺階,抵著隱隱作痛的胸口,努力抗拒著睡意,望著眼前霧濛濛的寒氣發起了呆。恍然間彷彿又回到寒冰煉獄之中,人間一年,地獄百年,說起來,自己那時候在寒冰煉獄一共苦熬了七百多年,倒也沒像如今這片刻這般難過。自嘲地笑起來,鳳殷然瑟縮著蜷成一團幾乎睜不開眼睛,與之前相反,他現在呼吸和心跳都慢了下來,連寒戰都沒有力氣打,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如果真的凍死在這裡,肯定會讓阿翾笑話的吧。還有臨淵那個嚴肅認真的“大夫”,一定又要板著臉責備他了……
鳳殷然自嘲地撇了撇嘴,連一絲笑容都欠奉。吸入了太多寒氣,他本就畏寒又受了重傷的身體不堪忍受,心肝脾胃肺集體開始抗議,幾乎沒有一處不疼的。強忍著痛楚,鳳殷然只覺自己漸漸習慣了寒冷,彷彿還是在寒冰煉獄萬年不變的冰天雪地之中,茫然朦朧地依稀靠著回憶起前世今生的回憶苦苦煎熬。
突然,緊閉的窖門被人撞開,陽光帶著暖意照進冰窖之中,蒸騰起更多的水汽。感覺到熱氣的鳳殷然還以為自己已經進入了他編排的美夢裡面,卻猛地讓人拉進懷裡抱出了冰窖。
驕陽清風,溫暖的胸膛和熟悉的薰香,鳳殷然聽著方臨淵焦急的呼喚以為自己又開始做夢,不禁對夢中的他展顏一笑:“臨淵,是不是我習慣了在危急時刻被你救助,怎麼出現幻覺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你呢?”
見他還是神智未醒,心急如焚的方臨淵更是怒火中燒,疼惜地扯開衣襟將鳳殷然裹在懷中暖著他冰冷的身體,素知殷然畏寒且舊傷未愈,不知他被困在冰窖多久的方臨淵強壓怒氣柔聲安慰道:“殷然,這不是你的幻覺,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說著小心地半扶半抱著鳳殷然站了起來,方臨淵心頭莫名又怒又痛,手中的軟劍挑起一個劍花,遙遙指向在一旁看戲的紓顏流風和張文碩,封住了他們的退路。
“紓顏流風,你若想玩,我方臨淵奉陪到底!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心思動到我方臨淵在意的人身上!”一手執劍一手攬著鳳殷然,盛怒之中的方臨淵猶自帶著笑意,卻宛若地獄修羅、冷酷森然。本來正為自己計謀得逞沾沾自喜的紓顏流風見他滿身殺氣,也不由心生怯意、進退失踞。
自從進宮伴讀以來始終跟在紓顏流風身邊鞍前馬後的張文碩在這次的惡作劇中自然也沒少出力,現在被方臨淵拿劍指著,又見他確實起了殺心,退不得逃不掉,急得臉色是白了又紅、紅了又青。“方臨淵!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你若是膽敢傷了小王爺一根汗毛,陛下和王爺定會將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張文碩壯著膽子這麼一喊,倒把紓顏流風喊回了魂兒,他隨即也對方臨淵喝道:“姓方的,馬上給爺磕幾個響頭,爺就網開一面不去皇上那裡稟報你對本殿下不恭的事……”
“小王爺還真是寬宏大量,在下謝過了。”冷冷一笑,方臨淵身形一閃已然來到紓顏流風面前,反手軟劍一挽抵在他的頸上,鋒利的劍刃立時在紓顏流風脖子上印下一道血痕。
始終在旁做抱臂上觀的陸墨塵沒想到素來穩重溫和的方臨淵竟是真的動了肝火,為了一個鳳殷然全然沒了平時的謹慎小心,趕忙攔上去壓低聲音勸道:“臨淵,莫為了一時意氣斷送了自己的將來。再說此刻當務之急該是帶鳳殷然去醫治才是啊。和紓顏流風的賬,我們以後慢慢再算。”他說著這話,眼睛卻不敢稍離被劍指著的二人。說起秋後算賬,只怕就算方臨淵此刻收手,以小王爺紓顏流風的脾氣,這件事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站在紓顏流風身邊的張文碩看了方臨淵這鬼魅般的身法,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陸墨塵這一打岔,他緩了緩嘴上立馬“忠心”護著臉色慘白一言不發的紓顏流風道:“方、方臨淵你、你敢傷害小王爺?!”
微風吹動方臨淵寬大的袖袍,白衣素帶、翩翩公子,若不是這手拿長劍、面色冷傲的模樣,倒真有些臨風欲仙的出塵風骨。目光緩緩地劃過兩股瑟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