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才走到僻靜處,就跳出三兩個壯漢,要把我們推下山坡假裝失足遇難。如果不是康王妃拼死護著我把他們拖住,我只怕不能逃去父皇那裡,撿回一條命來。”方臨淵說著緩了口氣,那段時間他還沒有如今這般無情心冷,之後一連幾天高燒不退,夜夜夢裡都是纖細瘦弱的康王妃被人拳打腳踢著丟下山崖,還有為了保全性命頭也不回的自己……
可是,他並不後悔當時的決定。康王妃不懼生死,他自然要好好活著,才算真正的報恩。不但要代替康王妃寵愛以秋,還要讓那些迫害過他的人一一自食惡果!
方臨淵眼神不自覺地凌厲起來,如戾氣縈繞的不世寶劍,鋒芒畢露得讓人心生畏懼。和他面對面坐著的鳳殷然卻沒有害怕,而是堅定地伸手抱住他,輕聲在方臨淵的耳邊說道:“臨淵,你還有我。”
方臨淵沒有說話,只略低了頭,將臉頰貼在鳳殷然溫熱的頸邊,緩緩地點了點頭。已經握在手中的至寶,他方臨淵怎麼能夠放手……
第六十九章2
昭帝未至,宮宴自然不能開席,四王爺方景暉辭別了前殿的一眾親貴,又到後殿覲見了太后和母妃,正想屏退下人到花園中透透氣,卻迎面遇上了聯袂而來的七皇弟方臨淵與榮韶國的望舒侯鳳殷然。
對於同七弟方臨淵交好的鳳殷然,方景暉可謂聞名已久,此前也有幸見過他的畫像,然而此刻卻仍是裝作一副不明就裡的表情,先跟方臨淵寒暄客套了幾句,這才轉向鳳殷然問道:“不知這位公子是……”
堂堂一國皇子,初次見面言語中便透著禮敬,哪裡是當真不認識的樣子。鳳殷然回以一笑,他雖不喜歡朝堂上的波譎雲詭,但是勝在天資尚可,又有鳳桐和方臨淵在旁示範,於此道上亦非一無所知。既然方景暉有心演戲,鳳殷然當然樂意奉陪,也不用方臨淵從旁介紹,跨前半步對方景暉略一頷首,笑著說道:“本侯鳳殷然,封號望舒,乃是榮韶人士。”
“原來是鳳侯爺,本王仰慕侯爺為人已久,今日終於得見,實在三生有幸。”見鳳殷然只是報上家門,卻不與自己過多攀談,稱呼裡也沒分高下,顯然是未把滄爵國的其他勳貴放在眼中。方景暉倒也不覺惱怒,他協理兵部,平時在手下將領面前鐵面威嚴,如今見了鳳殷然,反而露出親和客氣的樣子,連笑容也多了起來。“七弟流落在外多年,承蒙侯爺諸多關照,倒是免去母妃提心吊膽、日夜掛念。”方景暉說著朝鳳殷然拱手一禮,“本王實在應該代母妃多謝侯爺才是。”
果然是父子,見了他說的話都大致相同。鳳殷然想起召他入宮的方樺,心中微哂,連忙側身避開方景暉的致謝,“王爺客氣了。”方臨淵在榮韶為質的這些年裡,所有的皇子公主當中,只有方景暉時常寫信給方臨淵說些滄爵國內的大事,以及官員的調配和派系,言語中帶著問詢的意思,彷彿真的甘願成為方臨淵的馬前卒,替他在滄爵掙得一席之地似地。不過,方景暉的舉動,是最近三兩年才開始的,也不知是打的什麼主意。說到底無論如何,如此費盡心思、動機不純的方景暉,鳳殷然是斷然不會隨便輕信的。
對鳳殷然的防備似乎早有預料,方景暉渾不在意的笑了笑,非常識趣的道別,也不多做糾纏。“鳳侯爺難得蒞臨滄爵宮裡,七弟你作為東道,可要樣樣打點齊全,切莫怠慢了貴客。在這花園裡逛逛也好,別誤了赴宴的時辰就是了。”方景暉轉身想要離開,突然又回頭對方臨淵囑咐道:“英國公日前才立了大功,一舉蕩平城外悍匪,讓京城百姓能安心過年。他可是二皇兄的岳父泰山,一會兒七弟莫要忘了向英國公敬酒道賀。”
好一個關愛兄弟、事事為他著想的好哥哥。一直安靜聽著的方臨淵朗朗輕笑,看來除了他之外,四王爺方景暉也時時刻刻盯著二王爺方連城的一舉一動。“國公年紀大了,難免有犯糊塗的時候。弟弟我離開滄爵多年,回來的時日又短,恐怕國公不記得我是誰也情有可原。既然四皇兄有意敬酒,不如到時候就帶上我們幾個弟弟,也好做個表率。”
聽了這話,方景暉的眼睛微微眯起,剛才的和藹親切一瞬間煙消雲散。他盯著方臨淵仔細看了片刻,方臨淵便也神情自若地與他對視,好像剛剛暗含深意的話語不是出自他口中一樣。“既然是咱們兄弟的事,哥哥我自然卻之不恭。”方景暉說話間又露出笑容來,緊張尷尬的氣氛頓時輕鬆不少。“也不知你六姐有沒有跑去偷喝父皇的藏酒,我先去瞧一瞧,免得她貪杯誤事反倒壞了大家的興致。”向鳳殷然也點頭道了別,方景暉這才轉身往內殿的方向走去。
身後方臨淵和鳳殷然不曉得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