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惡毒地往坑裡尿了泡尿,隨後再度揮手,“再見。”
白澤微笑:“再見。”
風來雲開,陽光正好照來,偕同天色一塊倒影入湖。
葉盎然,花怒放。
那緒與這片絕色,幾乎融為一體。
清風送暖正濃,一隻九頭鳥卻哀鳴,穿破雲氣疾速而來,風雲間粗乾的羽翼抖擻。
那緒抬頭:“姑獲鳥?”
姑獲鳥聞聲,快速斂翅衝下,停在那緒跟前,兩翼下依舊大風扇動。
那緒走近問什麼事,九頭鳥放下叼在嘴裡的經書。
經書落地,夾在其中的一葉飄出,在空中輕輕旋舞。
舞出一席對話。
『他摔成這樣,筋裂骨碎的,就算活了,也不成人形了。』地藏王。
『我把人形給他。』
『這是何必?即便你以後再修煉回人形,也會……』
『我知道。 』
『生死由命,諦聽你這樣讓我很為難……』
『放了他,我當你的坐騎,永生永世。 』
『我留下陪你! 』遊光。
『不用。 』
『我是隻很講義氣雄靈。 』
……
花飄零,徒留靜謐。
久久。
被姑獲鳥驚飛的小鳥又重拾歡暢,飛出窩來,唱著歌去覓食。
那緒皺眉,悶頭想了想,默默地走到花葉深處,於地圈畫成蔓荼羅陣。
蔓荼羅正中,頭戴天冠的地藏王幻象現身。
地藏王面對那緒並不吃驚,只善意笑道:“我已將那凡人送回了。他性命應當無礙。”
那緒無話。
“我知你心裡不舒服,但有因有果,緣起緣滅自有定數。你也看開點吧。”
依舊無語。
風中,枝上的花身不由已地墜下,林裡小鳥亮嘴就想啄。
那緒蹲下身,先鳥兒一步揀起了花。小鳥倒不怕那緒,歪小腦袋,傲嬌地啄碰那緒取花的手。那緒卻沒有鬆手。
小鳥依舊傲嬌,見那緒不謙讓,乾脆拍拍翅膀飛走了。
那廂地藏王淺笑:“此落花有靈,本次轉世將投人道。”
許久,那緒方拈花回應:“有因有果,緣起緣滅自有定數。地藏王解釋得很對。”
“你能領悟,自然是好。”
“聖尊,不如我們打個賭吧。”那緒站起了身。
一聽到打賭,地藏王眼睛一亮,旋即又低頭輕咳,“這個不太好吧。”
那緒相當耐心地保持沉默。
“賭什麼?”地藏王終究沒有熬住。
“緣分。我就與你賭,高守與諦聽的緣分。”
陸續幾日,終於收拾完行李,翌日那緒他們就要踏上找經書的征途。
莫涯勾著那緒的肩,問:“你在想什麼?”
“交作業。”
春風徐掃,萬物坦蕩,天地解凍。
爾後,正春。
小樓外霏霏雨。老城內,花影灼灼紅亂。
當今聖上又添皇子,小皇子耳後有朵花形的胎記,人人都拍馬說這是委實的好命。
好命不好命誰都說不準。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高守高大人是個勞碌命。
月圓月缺。
高守站在房頂,聽宮女嘀咕嘆息說,小皇子居然是個天聾地啞。高大人聽後,也覺得可惜。一隻不知名的小鳥,穿葉而去。
花開花落。
緊衣縮食的高大人給橫山派送銀兩,秋雁偶爾會傳書,告訴他那緒他們到了哪裡,收了第幾本《心經》。沒人說起諦聽。高守皺眉,他醒來時人已回京城,心裡早料定是諦聽救了自己,只是——諦聽為何連道謝的機會都不留給他?
雪凍雪融。
券門前,負手立。
還是沒有諦聽的訊息,隻字片語都沒有。
風箏飛高時,有隻小小的手,突兀地拉拉他袖角。
他謙虛彎身笑問,小殿下何事?
從未開過口說過一句話的小皇子,仰面滿眼期待問道:“高叔叔,你還記得諦聽嗎?”
作者有話要說:小花皇子:蜀黍,還記得大明湖畔的諦聽嗎?
還記得嗎,記得嗎!
【宣告:本皇子不是諦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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