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薄霧搖盪。
片刻,白霜落肩。
他肚子咕咕在叫。
餓了。
高大人迷迷糊糊地揉自己的肚子。肚子光溜溜的,還挺硬。
壓根不是肚子!
納悶的高守驟然清醒,望望四周漆黑一片,自己懷裡正抱著一隻蛋。
是了,他答應過羽人幫忙孵蛋的。這一路飛來,沒想到他竟然睡著了。看來他們已經到了地方,這不仗義的羽人把蛋扔給自己便不管了。
鼻子裡首先嗅到的是一股糜爛的腥味。
高大人開始眼觀八方。
這是個頂級龐大巢,巢裡幾隻半人高鳥頭、人身的絨毛怪物在玩蹴鞠。腥味,乍濃乍淺。
仔細看,它們踢的不是什麼蹴鞠,而且亂蓬蓬帶血的人頭。
高大人倒吸一口涼氣,腦門心開始冒汗。
正在這時,蛋殼破了。
破裂的聲音,讓所有的一切頃刻靜了下來。
所有的絨毛鳥都望向了高大人。
蛋破,鳥出。
出來小鳥和外頭的絨毛怪物一個德性,相當貪婪地向高大人張開了嘴……
羽人確實不會孵蛋,所以他們以“我可以帶你飛到任何地方”為交換條件,把人騙來幫忙撫養後代。當然,這些幼小的鳥人還有個本事就是——食人。
只有吃了足夠的人,小鳥人才會蛻掉傻氣的鳥頭,成為英俊有型的大鳥人。
腥臭鳥巢內,所有的小鳥人慢慢向高守聚攏過來。
“好像不怎麼有趣了。”高大人搖搖頭,一拳打昏剛孵出的鳥人,擺開防禦架勢,招招手,“來吧。”
須臾。
巢內打鬥聲,勢如破竹。
超二的高大人,英勇地站在巢的正中心位置一直在打,一直在打。
如此一派魚死網破的氣勢,嚇到了遠遠圍觀的羽人仁兄。
穿著能飛天羽衣的羽人,疾飛過來,冷不防抓住高守的兩肩,隨意地把他拋了出去。
而巢下自然是萬丈深淵。
高守一路墜落,手腳亂抓空氣。他突然右手搭到某處,手指用力,使用吃奶式鷹爪功,死命抓緊。
驚魂難定,月光稀疏。
高守發現他搭上的居然是一具水晶懸棺。
這水晶棺材還不是空的,裡面閉目平躺著一具完好的屍體。屍體側面有點眼熟。
可惜高守沒空思考這個,指骨“咯咯”發聲,難以支撐他體重。旋即,手一滑。
高大人,繼續墜落。
“高守!”夜幕最遠的一處,衝來一點白光。諦聽趕到了,在姑獲鳥鳥背上,他伸出了手。
高大人心花瞬間怒放。
他向諦聽伸手。
一個筆直墜落,一個橫衝過來。
剎那,碰到指尖。僅僅碰了碰。
隨即,錯過。
一個依舊急速墜落,一個橫衝過了頭。
死定了。
高守這麼想著,這時候應該閉眼等“轟隆”一記的摔死聲。
可是,一闔眼,就看不到諦聽了。
再也看不到了……
所以,高大人不捨得閉眼,瞧著諦聽,微笑。爾後,重重地摔了下去,五體投地。
而諦聽眼睜睜看著他摔得粉身碎骨。指尖沾著,高守手指上的血痕、土屑以及微涼的溫度。
=====================4月 3 日更新==================
還是沒死成。
白澤撇撇嘴,張眼,卻發現自己被倒吊在一棵大歪脖樹下。莫涯正蹲在他的前方,眼對著眼,揮著手,同他打招呼:“對不起,那天落荒而逃不太符合我的氣質,所以今天我來補救形象了。”
“哦,好說。”倒吊白澤在空中輕輕晃盪。
“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莫涯隨手揀了個樹枝,用樹枝推他。
繼續晃盪。
“你還有什麼想知道嗎?”白澤頭腦發熱,眼充血。
“我回去後,那緒會成佛吧?”莫涯用樹枝挖了個坑,飛濺的泥渣時而潑到白澤的臉上。
白澤眯起眼,壓低聲線問道:“你會關心那緒的未來?”
四目交鋒了片刻。
“算了,不聽你的含蓄了,大師正等我收拾行李呢。”莫涯扔了樹枝拍拍手上的泥,起身離開。走出三尺外,他又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