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路雖然熟,但是不巧正趕上晚上下班的高峰時段,車子堵了一路,等他們趕到那個小園子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
凌冬至一下車就聽見草叢裡傳來貓叫,挺著急的聲音,其間還夾雜著小灰孱弱的叫聲。凌冬至顧不得細聽,順著聲音找了過去,果然在一叢茂密的冬青後面看見了縮成一團的小灰。西崽緊挨著它趴著,一邊時不時地舔舔它,一邊一聲高一聲低地叫喚著。
樹叢裡光線昏暗,小灰又緊緊縮著,凌冬至看不清它的傷勢,又怕動作太猛驚著它,還沒走近就輕聲喊了句,“小灰?”
小灰弱弱地回了一聲,“喵。”
凌冬至心疼得不行,彎著腰從樹叢裡擠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把它抱了起來,這一抱才發現小灰半邊身體都腫的老高。
“怎麼腫成這樣?!”
小灰感覺到凌冬至的手在微微發顫,側過頭舔了舔他的手指。
“疼嗎?”凌冬至託著它,十分小心地鑽出了樹叢。
“不怎麼疼。”小灰遲疑了一下,“沒事的,冬至。你別擔心。”
凌冬至的眼眶微微一熱,又忍了回去,“再忍忍,我帶你去看醫生。”
“我沒事的。”小灰動了動身體,想要支起身體,不過它半邊身體都使不上力,搖搖晃晃地剛站起來又倒回了凌冬至的手心裡。
“別亂動。”
小灰輕輕地喵了一聲,“冬至,去寵物醫院都好貴的。”
凌冬至鼻子猛然一酸,啞著嗓子說:“能貴到哪裡去?你沒聽說過健康無價這句話嗎?你們都健健康康的,比什麼都重要。”
小灰蹭了蹭他的手指,像嘆氣似的說:“可是上次坐在你車裡的那個人還說你窮得很呢,他還讓你多存點兒錢,省得你以後都娶不上媳婦兒。”
“我哥他瞎說的。”凌冬至抿嘴一笑,一絲溼意卻順著眼角沁了出來,“我有好多存款呢。你看我除了當老師,還自己賣畫。咱們看病用不了多少錢,足夠了。”
小灰不吭聲了。人類社會里的事它其實也不是很懂,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睡一會兒。你們都別鬧。”
小樣兒和西崽湊過來舔了舔它,老老實實地蜷在了座位下面。
小灰把腦袋搭在另一側沒受傷的爪子上,側著身看了凌冬至一眼,然後緩緩地閉上眼。
作者有話要說: 小灰只是受傷~
24、很乖
凌冬至帶著三隻小貓匆匆忙忙趕到寵物醫院的時候已經過了下班時間,醫院裡燈都滅了,一個穿著長風衣的男人正背對著街道給大門上鎖。
凌冬至連忙落下車窗,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大夫,您稍等一下。”
穿著長風衣的男人回過身,懶洋洋地問了句,“怎麼了?”
“貓被狗咬傷了。”凌冬至一邊說著,一邊從座位上很小心地抱起小灰,“挺嚴重的,半邊身子都腫了。”
小樣兒和西崽也跟著下了車,亦步亦趨地跟著凌冬至跑上臺階。
穿著長風衣的男人側過身,藉著路燈的光看了看凌冬至手裡的貓,“有段時間了,是昨天咬的吧?”
凌冬至不知道怎麼回答好。他不能說貓告訴他確實是昨天咬的,也不能說昨天自己親眼看見它被咬傷了,然後今天才想起來要送醫院,無論他怎麼掰扯,都沒法子自圓其說。
“先進來我檢查一下。”穿長風衣的男人從口袋裡摸出鑰匙開門,進屋之前衝著身後喊了一聲,“等我一會兒。”
凌冬至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過去,燈光昏暗,也看不清他到底在跟誰說話,只能依稀看出路邊停著幾輛車。
開了燈,男人脫掉大衣,換上白大褂,凌冬至看見他胸前的掛牌上寫著:主治醫師和清。這人看著比自己略大幾歲,戴著一副細邊眼鏡,眉目溫雅。並不是之前凌冬至以前見過的那位老大夫。
和清示意他把小灰放到檢查臺上,一邊洗手一邊問他,“這幾隻都是你養的?”
凌冬至遲疑了一下,“不是。”
和清挑眉看了他一眼,眼神稍稍有些驚訝,“野貓?”
凌冬至輕輕揉了揉小灰的腦袋,“也不算野貓。它們幾個經常在我們小區附近活動,也算是熟人了。”
和清聽他這樣說,心裡也就明白了。當寵物醫生的人,面對小動物的時候心態又和普通人不同。本來下班被耽誤他心裡多少有點兒不耐煩的,這會兒態度倒是和緩了不少,做檢查的時候格外細緻,給傷口周圍剃毛的時候也是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