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拌進米飯裡,心說要是因為某個原因辜負了這麼好吃的菜,那簡直太不可原諒了。
陸行沒有注意到凌冬至的異樣。他一直對霍晴有點兒心思,這會兒霍晴出場,他的注意力幾乎都被她那邊的動靜給吸引過去了,“哎,哎,看見沒,就是中間穿的最騷包的那男的。打扮的跟只花孔雀似的,朝咱們這邊來了……”
凌冬至剛想放下筷子,聽見他的話,手一抖,戳到了陸行的盤子裡。陸行的眼睛黏在霍晴的身上,壓根沒注意。凌冬至順勢夾了塊燒排骨,食不知味地開始啃排骨。然後他就看見視線範圍內出現了男人的西褲和皮鞋,還有女人精緻的長筒皮靴。
“食堂的伙食還挺不錯,聞著挺香的。”這是鄭辭的聲音,微微帶笑,真像一個對一路所見感到滿意的領導。
“這邊是教工視窗。學生視窗在旁邊。為了滿足學生的用餐需求,我們還安排了清真小食堂和麵館。鄭先生有興趣的話可以嚐嚐,不客氣地自誇一句,真是營養又美味呢。”這個柔和的聲音是霍晴的,聽得出話音裡的恭敬以及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嫵媚。
“有機會一定嚐嚐。”鄭辭笑了起來,“這兩位……”
陸行十分熱情地站了起來,“鄭先生吧,你好。我是美術教研組的陸行。”
凌冬至低著頭把筷子拾掇進了餐盤,端著空盤子起身朝盥洗區走去。食堂的規定,學生的餐具統一清洗消毒,用餐後只需交到餐具回收處即可。教工們則大多自己保管餐具,凌冬至也習慣了吃飯的時候拎著個小兜子,裡面除了餐盒之外還裝著洗碗巾和洗潔精。
凌冬至的反應似乎讓霍晴有點兒尷尬,她輕輕咳嗽了一聲,“這是我們美術教研組的凌冬至凌老師。”
鄭辭臉上的微笑不變,“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見到熟人。你們不知道吧,這位凌老師當年還是我的師弟呢。”
霍晴和幾位老師都應景地微笑起來,陸行也有點兒驚訝,“鄭先生當年也上的美院嗎?”
“是啊,”鄭辭聳聳肩,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遺憾的神色,“不過家裡人並不支援我的這個愛好。後來……唉。”
大家都理解地點頭。
霍晴見凌冬至洗完餐盒拎著兜子要出門,連忙喊了一聲,“凌老師!”
凌冬至本想假裝沒聽見的,霍晴已經踩著八寸高的高跟靴子蹬蹬蹬地跑了過來,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壓低聲音威脅道:“凌冬至,這個可是咱們學校的大財神。你要是敢拆老孃的臺,回頭我整死你。”
凌冬至嘆了口氣,“這人我真心不待見。”
“誰用你待見了?”霍晴翻了他一眼,“你只要走過去,說一聲哎呦師兄,好久不見。然後再跟他談談以前學校裡的情況,爭取能勾起他對於學校的美好回憶……這就足夠了!”
“拉贊助不在我工作範圍之內。” 凌冬至不耐煩了,“我每年至少給學校捧回兩個大獎,你還想拿我當三陪?缺德不缺德?!”
霍晴死活不放手,曾經同窗共讀的交情啊,這是多麼能加分的可用資源啊。但她又不能真心地把凌冬至給得罪了。正僵持著,就聽身後響起鄭辭的聲音,“凌師弟,好久不見了。”
凌冬至微微一僵,霍晴迅速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轉過身笑著說:“我和凌老師正在說鄭先生呢,你們當年是同一個系的?”
“是啊。”鄭辭瞟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凌冬至,笑得一派自然,“凌師弟說的?”
霍晴是自己瞎猜的。一個大學那麼多人,以凌冬至這種淡漠的性子,不是同一個系的他會不會認識都難說,更別說記住這人,並對他留下某種印象了。
鄭辭像是沒看出凌冬至僵硬的表情,自顧自地笑著說:“當年我跟凌師弟排在同一間畫室呢。凌師弟不怎麼愛說話,不過他是我們當中最招人嫉妒的一個,因為幾個老師都最喜歡錶揚他。”
霍晴瞟一眼凌冬至臉上淡漠的神色,尷尬地配合著笑了兩聲。她現在幾乎能肯定了,凌冬至跟這位鄭少一定有點兒什麼過節。正不知該怎麼收場,就聽鄭辭笑著說:“不如剩下的參觀由凌師弟給我帶路吧,正好,咱們師兄弟也好敘敘舊。”
凌冬至哪裡肯吃這種啞巴虧,見霍晴一臉附和的表情,沉著臉轉身就走。
霍晴忙喊他,“哎,凌老師。”
凌冬至頭也不回地了句,“鄭先生還是請霍主任當嚮導吧。我只是任課老師,對學校的情況不如她瞭解,就不奉陪了。”
作者有話要說: 鄭辭露個正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