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誰,觸了一隻殭屍的逆鱗——簡直是將這片逆鱗連根拔起,叫他血肉撕裂,痛得刻骨、恨得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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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9、小放任 。。。
齊幀的復仇計劃暫時夭折在齊雲不贊同的眼神裡。
一件事物的夭折,有時伴隨另一事物的新生。這件新生的事物是信任。
齊雲度過了一次與齊幀的信任危機,哪怕傷痕累累,依舊容光煥發。
在這容光煥發面前,齊幀不忍惹是生非。齊幀決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但齊幀忘了,世事如何,從來不由他決斷。
他不惹是生非,是非卻不會放過他。
就算是非肯放過他,尹嘯也不會放過他。
尹嘯在一個月朗星疏的夜晚,出現在齊幀面前。
滿臉神秘微笑,彷彿與齊幀心有靈犀。
齊幀果然未叫他失望:“人是你殺的?”
尹嘯點點頭,嘴唇吧咋作響:“可惜,不比全陰之子味美。”
齊幀眉頭一擰,正要發難,卻覺眼前驟然一黑——卻是尹嘯身子暴起,將他整個轟飛。
齊幀後背狠狠撞在一棵老樹上,軀幹和樹幹一道呻吟作響。
“桀桀,”尹嘯怪笑出聲,“數日不見,你怎麼退步的這般厲害?難道全陰之血的滋補效果沒有傳說中好?”
齊幀扶著樹幹緩緩站起來,身子將直未直,右手就閃電般向尹嘯揮舞而出,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
然而一瞬之後,齊幀身體再次拋飛——呼吸工夫,尹嘯已鬼魅般換了個方位。
這次齊幀清晰聽到胸前肋骨折斷的脆響。
“嘖,”尹嘯飛身跳上一棵大樹,坐在樹杈上,居高臨下看著齊幀,“齊哥哥好不厚道,我昨日送你那麼一份大禮,你見面就只知動手?”
“大禮?”齊幀一邊揉著胸口,一邊戒備地看向尹嘯。
“昨天你的好弟弟流了不少血,別說你都浪費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忍住留給你的。”
“你——”
“噓!”尹嘯五根長長的指甲逼在齊幀喉管處。齊幀身形暴起到一半,不得不止住了。
不得不乖乖聽完尹嘯的話:“齊哥哥,你安分些,否則我一個忍不住,就要嚐嚐全陰之體的滋味……”
齊幀覺得屈辱和憤怒一波波交替著往上湧:“有什麼,衝我來!”
“非也,”尹嘯大眼睛無辜一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齊哥哥,我觀察好久,早就明白了,衝他來,也就是衝你來。比直接衝你來,更能衝你來。”
他一邊說,一邊勾起齊幀下巴:“齊哥哥,你說是不是?”
齊幀瞪大了眼睛,眼神裡熾火燃燒:“你想怎麼樣?”
“我也不知道……”尹嘯撒開手,悵嘆一聲,“活了這麼久,什麼遊戲都玩膩了,不知這次能不能玩出些新花樣?要不,規則你來定?”
“離他遠些,其他一切好說。”
“你陪我玩,其他一切好說。”尹嘯自在一笑。
齊幀瞬時便明白了:一切好說,其實一點都不好說。
尹嘯這時已經轉身,留給齊幀一個背影:“齊哥哥,我給你時間,你慢慢考慮無妨……”
齊幀張口欲言,尹嘯卻已經走遠,只剩未及變聲的嗓音迴盪在齊幀耳邊:“齊幀,你只需想想,你是異類,註定做不了人。身為異類,就該有異類的覺悟,否則,你會活得很累……”
尹嘯的聲調稚嫩清脆,因而顯得口氣詭異非常。
一陣涼風吹過,齊幀聽到柳樹和槐樹和其它叫不出名的樹一道撲簌作響,聽到自己心中一陣動盪搖擺。
因為尹嘯動搖。因為尹嘯的話動搖。因為想到齊雲的遍體傷痕動搖。
齊幀在茫茫夜色中回顧與齊雲相識的短暫歷史。歷史給他以沉重的打擊。
如果歷史是一面鏡子,齊幀在鏡中看到的不是一副美景。
齊幀從柳樹底下徘徊到槐樹底下,猶疑不定。
他在忽視歷史與正視歷史間首鼠兩端。他仰起頭,向著天上明月惆悵一嘆:想做人而已,要不要這麼難?!
明月不說話。
明月總是不說話,就像宿命總是狠狠的保持沉默。
這沉默讓人驚悚。
齊幀驚悚地發覺,他走進了一條死衚衕。
齊幀走進房間時,驚悚的感覺還在他心中飄飄悠悠。他放輕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