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瞄了他一眼。
徽章外方內圓,外邊正菱形,內有一圈星狀突起花紋,中心一條線形蝙蝠,及數字“8 0”。
徽章內環的俄文字母,萬回只能大致讀出發音,並不認識,有一個醒目的大寫“ГРУ”,應該是某種縮寫。
“‘ГРУ’,”刺青道,“讀作‘格魯烏’。聽過克格勃嗎?”
克格勃,那可是如雷貫耳,萬回連連點頭,那是蘇聯,不,乃至全世界,網路最龐大最密集的超級情報機構,令多少西方國家聞風喪膽。
刺青道:“格魯烏,全稱蘇聯總參情報部,包括各軍區情報機構
,規模比克格勃小得多,但滲透工作更準更狠。”
沒頭沒腦的,萬回一下沒理解。
“他的意思是,那人就是個格魯烏特工。”哨馬的聲音忽地響起。
一轉眼,哨馬正一手撐著頭在那看著呢。
刺青耷拉著眼皮,看樣子是要推給哨馬繼續講。
哨馬聳聳肩表示接受,“格魯烏是克格勃的一個下屬機構,具體我沒那麼懂啦。那具屍體,從他身上搜出的那枚就是格魯烏徽章。”
“是說……他是個外國人?”萬回怎麼也沒想到屍體竟會是個外國人,他使勁回憶著,又覺著屍體都那樣了,確實很難辨別是哪國人。
“看頭髮和鼻骨,”哨馬點點自己的臉,“那種在沼澤和土壤中形成的泥炭屍,體積會縮到很小,不過他的頭型還是比較短寬,特別鼻樑高大,應該是中歐人種吧,俄羅斯人?”哨馬看看刺青,刺青點頭。
哨馬道:“髮色是金色,雖然不太能看得出來,有點卷。下面我就不熟啦,你還是讓他講吧。”
刺青接道:“那人是被活埋的。”
“活埋?”萬回一驚。
“你們小點聲。”苗老三抬頭,小兔崽子睡熟了。
萬回壓低聲音,“他不是被炸出來的嗎?”
“沒有什麼東西會無緣無故出現吧。”哨馬笑道。
刺青道:“是回填。”
萬回知道回填,不少廢巷或採空區為防止地面沉陷都會進行回填。不過刺青怎麼看出來的。
“屍體嘴裡的土,”刺青說,“是凍土,捏起來能感覺到,像這種海拔有凍土層並不奇怪,持續凍結超過兩年以上的,這種多年凍土不會融化,強度跟基岩差不多。”
萬回聽得都有點傻,所以呢?屍體和水泥牆相距如此近,兩者必然有關?
哨馬道:“我們猜想那個爆炸的鋼瓶也是那個格魯烏隨身攜帶的,至於什麼用,這個猜測就多了去,可能他打算從活埋中逃離?”刺青顯得不置可否。
而萬回想的是他究竟什麼原因會被活埋,為什麼沒能逃跑,還是產生了什麼極端緊迫的狀況。
“暫時不必想太多。”刺青拿起徽章旁的金屬罐,扔給萬回,“這就是找你來的原因。”
金屬罐僅拇指大,表面有鏽和凹痕,極輕。
“這是個三十五毫米用膠捲盒。”刺青道,“類似型號不少特工會用。”
萬回晃動了兩下,裡面明顯是空的,“膠捲呢?”
“正在沖印。”
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還這麼隱秘,這些天沒半點動靜。
》 “不想看看已經洗出來的一部分相片嗎?”哨馬咧開嘴,一臉賊笑。
刺青的表情卻嚴肅下來,“接下來你所看到的部分相片內容,也許是你暫時還無法理解,甚至無法接受和容忍的,你可以選擇現在就拒絕,不過當你拒絕後,將不得透露我們今天所提及的任何內容。”
萬回嚥了口口水,當真這麼嚴重,這反倒使他更加好奇了。
“行。”他堅定的一點頭,“照片我看,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5。照片
這是萬回頭一次走進刺青的工作室,三排燈架在充電,一進來就聞見濃重的金屬機油味,地方不大東西不少,以往只道很多搖鑽類工具是刺青搗鼓出來的,刺青卻似乎比想象中厲害,那有臺手工自造的磨床。
洗好的照片已排列編號,洗手池擺滿顯影液及化學溶劑,水是藉故從卡車上卸的冷凝水,印畫紙最不理想,僅有十寸,也不易定影,這一疊照片費刺青不少勁。
小兔崽子跑去門外把風,刺青示意坐,萬回找了個地方坐下,接過照片。
第一張很清晰,遠處是片明鏡般的雪原,一支長長的隊伍,一直延伸到鏡頭前,男女老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