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全是外國人,女人裹頭巾,男人戴小帽,攜大行李,很像難民。
近旁有十來個軍人,走在隊伍邊,彷彿押解,手端制式步槍,穿防風服,遮臉。
刺青特意指出幾個軍人的腰靴,“只有美軍的軍靴有類似的厚跟。”他說,“但是看右邊部分的軍人,他們穿的是俄式的防寒皮靴。”
“所以你的意思是,美國和蘇聯?不會吧,他們怎麼可能合作?”
刺青沒有表示認同或反對,萬回只好翻到下一張。
這張沒上張清晰,是在空曠的室內,人工光源照出人們癟塌塌的臉,他們擠在一起,從他們臉上能感到一種茫然與隱含的懼意。
一個扎麻花辮的小姑娘抱著一個女人的腿,那女人俯身緊摟著她。
他們望向同一處,好像正面對什麼人。
第三張,照片照到了他們面對的人,但很模糊,只知道是個軍官打扮的,站在較高處,身後跟著一群警衛。
接下來連拍愈發模糊,鏡頭前似乎懸浮著一種顆粒狀的霧塊,整個畫面也發黃。
一群難民蹲在地上,背對鏡頭,圍在一起好像在看地上什麼東西。
還是他們,似乎開始搶奪起地上的東西,你推我撞的。
有人被推倒,從那個空隙,地上露出一條金色的麻花辮。
鏡頭裡出現幾名防化士兵,全副武裝,戴著浴帽樣頭套,防毒面具,令他們看上去好像一隻只大螳螂。
士兵手持一種像套狗用的採捕器,套住人們的脖子往後拖,其中就有那個女人,手中揮舞著,一條帶有一小塊頭皮的金色辮子。
人群拉開,然後,萬回看到了那個小姑娘,她躺在地上,衣衫破爛,頭髮已整個連頭皮撕扯下來,身上和身下全是深色的血和碎肉,猶如剛從絞肉機出來。
一陣寒流掠過脊背,萬回拿相片的手瞬間有些發抖。
他實在想不出這究竟怎麼一回事,看
上去,簡直就像他們襲擊了那姑娘,他們瘋了麼。
接著,更令人意想不到的場面出現了。
照片上,那個鮮血淋漓的小姑娘,竟然自己站起來了。
她的臉上已不存在臉了,她的頭只是一個血球,她向前走,腸子如鮮活的鱔魚般,爭先恐後的從她的肚子裡翻湧出來。
萬回捂住嘴。
鏡頭正在不斷地往後退。
隨後戛然而止。
萬回尚未從震驚中抽離,常識告訴他那姑娘絕不可能還活著。他抬頭盯著刺青,渴望從刺青那裡得到一些合理的解釋,這確實超出他的理解範圍了。
刺青卻僅僅是等著他慢慢回過神來。
“想知道答案嗎,”刺青說,“所以我才找你來。”
“我?”
刺青又遞過來另幾張照片。
這幾張都是用相機照下的幾張檔案,照得倉促,外加相紙小,辨認困難。每份檔案上均打有俄文極密的印戳。
其中一份檔案上,配有一幅簡圖,標題“RBMK…OOO”。橫過來豎過去,萬回感覺這好像應該是張什麼地圖,佈局縱橫複雜。
“RBMK是石墨反應堆的大寫。”刺青開門見山,“這是張核工程及近周地形的圖紙。”
萬回這輩子都沒聽過幾次核工程這麼高階的字眼。
刺青抽回圖紙:“這張你不必看,我想請你幫忙看的是其餘幾份檔案,如果你想知道答案,答案或許就在這裡。”
“是想讓我翻譯?你不是也會俄文嗎?”
刺青搖頭,“只有我一個人看效率太低,耗時太長。”
萬回道:“行,那我儘量,不過對我的水平……別期望太高。”
“透鏡在桌上,有問題問我。”
桌邊坐下,腦中還回蕩著小姑娘駭人的殘軀,還有什麼反應堆,真是亂七八糟,萬回使勁趕走雜念,專心開始他的工作。
凸透鏡只有指甲蓋大小,手指捏著,對著照片上針尖樣的文字,扒著頭一幀一幀地翻譯,萬回才切實體會到這份工作量。
檔案都比較沒頭沒尾,其中提到一個叫貝利亞的蘇方內務部長官,時間為1942,那還是二戰期間,這個貝利亞負責了一次車臣印古什民族的大遷移,將整支整支的少數民族,由東向北,從裡海附近,遷移至西伯利亞,理由是為躲避德國來自西面的進攻。
光這段便花了萬回兩小時,他將翻譯報給刺青,刺青正在對部分膠捲做修復,這些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