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心中疑惑,不知曹後晌不晌夜不夜突然駕臨有何貴幹?
曹皇后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突然道:“今天天氣不錯,宮外面一定天氣涼爽。”
蔡王孫心中暗暗叫苦,又來了。他不想再接話了。但是太子垂著頭看地,擺明了叫他去巴結。
奴才難為啊!蔡小王爺無法,只好翻翻眼睛:“皇后不知要去哪裡消暑?”
皇后沉吟道:“上次賜給周維莊的宅邸,不知他搬過去嗎?”
蔡小王爺撲通一聲摔倒了,他迅速的爬起來若無其事的說:“那不如我和太子陪了皇后過去。正好去瞧瞧周太傅的病吧?”
“這樣最好。”
憤懣,這些人都不會換個花樣兒說說,竟然用一個模子的話汙辱他的智慧。
說來說去都是這周維莊的罪過。蔡王孫憤憤的想,他貌醜,品劣,好男色,耍無賴。但是偏偏卻這麼多人巴巴的毒日子底下,趕著去看他。讓他小蔡猜過了一人心思又去猜第二人的心思。主子們難道都不知道拍馬屁也是很累很費心思的活麼!
蔡王孫突然一陣心悸。
自從幾月前遇到了周維莊後。不知怎麼搞的,原本一潭死水的朝廷宮廷,突然像被海嘯擊碎了一池靜水,掀起了連番波瀾,一事接著一事一波未停一波又起。
雖然是水不激不躍,人不激不活。
但是這風浪來得太快太凌厲,太莫名其妙太不知所然。
蔡王孫突然心悸,他不喜歡這周維莊。總覺得在他出身賢儒世家,文華蓋世的外表下,有一個自章臺街盡頭慢慢走過來的飄零浪人。他身形泠沽,輕抬足慢落步,黑髮擋住眉倨,面目模糊不明,腳登木屐,身披灰白麻衣……兩個人影慢慢重疊到了一起……
那個黑影若隱若現,與周維莊反覆交替的出現。
對詩授課熟讀儒書的是周維莊?
調戲大臣縱情聲色的是他?
丹房烈火急智救主的是他?
對月詠詩才驚羅卿的是周維莊?
這假如真是一個人,那該是個怎樣驚才絕豔聰智蓋世,情趣迭生遊戲人間的絕妙之人啊。
那假如真是兩個人,遲早就會像丹鼎的丹料燃藥一樣,什麼時候就會分離開來爆破出來,把所有的人都炸的一團焦炭屍骨橫飛吧。
那人是誰啊?
周維莊?
週二?
周莊?
莊……二……?
第八章
天氣炎熱,一群人步行著順著宮牆向著福瑞街走過去。
周維莊新賜的宅邸紅牆高聳,雕花秀木。這裡原是榮王的舊宅,中宮之主曹氏買下了轉賜禁國公周維莊。果真是候門院落深似海,連綿樓閣竟似一眼望不到邊。周府大門禁閉,太子和蔡王孫轉了半圈,看見繁花滿樹的角落裡掩著一道角門。
眾人敲門,門一開走出了個十一、二歲的幼童。身著白衣青褂,白淨整潔。
蔡王孫前問:“周維莊可在家?”
那孩子回答:“不見客。”
“為甚麼不見客?”
小傢伙瞧他兩眼:“我爹病了,自是不能見客。”
太子立時睜大了眼睛,蔡王孫用手指著他,嘴巴張老大:“你爹?周維莊?太傅周維莊?”
“對,我爹就是禁國公、太史令周維莊。”
太子看了一眼蔡王孫:“周維莊有兒子?”
蔡王孫用手抓抓頭頂:“他尚未娶親,哪來得兒子?該不會是跟男人生的……”
太子面色不悅,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這周維莊風流成性好不要臉。好男色如命還跟女人有了孩子。竟然長得白生生的粉嫩可愛,這麼大了!
蔡王孫問:“周太傅病還未好阿?”
周小少爺脫口而出:“我爹被壞太子打得很重,所以病重不好。”
太子聽了心中惱怒,他不與小孩子一般見識,卻要跟周維莊計較。
蔡王孫伸手指指劉玉,跟周小少爺扮了鬼臉說:“這個就是打了你爹的壞太子。”
周小少爺看了看他嚇了一跳。他啊的一聲伸手掩住了嘴巴轉身跑掉了。
“壞太子!哈哈好有趣。”蔡小王爺捧腹大笑了起來。
太子心中暗罵,這周維莊真真要死了,竟然偷偷生了這麼大的孩子瞞得他好苦。他滿肚子的怒氣自然不會講理,周維莊即使有了兒子與他何干。他的怒氣不能撒向孩子,自然都向那不成器的爹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