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莊簡天生花蝴蝶好顏色滾花叢,管他劉育碧什麼事?
——這孩子自小兒陰陽怪氣,真搞不動他腦子裡想些什麼。
第十章
夏末大暑之日,乃是太尉曹得的升遷之喜。皇上升任了曹得為大司馬,掌管天下兵馬禁軍。曹得乃是皇后曹婕之兄,皇后特意在中宮安排了酒宴,嘉獎曹氏女眷。太子卻因陪了皇上去開封巡行,於是令太史令周維莊帶了厚禮前往其舅父曹得大司馬府邸賀喜。
莊簡不欲出沒人前,但是無可推託只得帶了賀禮前去。
禁國公周維莊乃為太子身邊的重臣。
賀禮完畢,他被引到了首席上位。一旁偶遇蔡王孫替其父納了禮儀之後,便前腿後腿的跟著太傅,兩人就坐在一起。
曹得之子名叫曹產的專程過來與莊簡見禮。他上下打量莊簡笑著說:“禁國公周太傅的大名早有耳聞如雷貫耳。傳說少年時就比甘羅才量如山。果然家教甚好今日成人成才,進身及第光宗耀祖。我從沒見過周太傅,卻也覺得似曾相識,在那裡見過一番親近熟悉。”
莊簡心中一凜道:“維莊小時不成器卻得此謬讚,慚愧,蒙徵東大將軍多讚了。大將軍卻是家學淵源,戰功卓著承續了父業。”
曹產與莊簡相視著哈哈大笑。
莊簡心中暗罵,臭小子小時候咱倆就為了搶一個青樓豔伎大打了一架,我把你踹的哭爹喊媽,你把我咬得骨裂見血。這果然都是家教極好啊。看似這小子都不記得了曹產跟他引見身旁之人:“周大人,這大理寺羅敖生卿,你可見過了?”
莊簡驚然抬眼,卻見曹產身旁站有一人深紫袍服,卻不是羅敖生是誰?
怎會不記得?天底下說一句話就打得他的人,又有幾個?
羅敖生。
掌管重獄刑部的第一人。
自從上次被他告到太子跟前,太子怒打了周維莊之後,他還未見過羅敖生呢。
莊簡立時多心的覺得背上一陣酷熱,全身自肩膀脊背到屁股到雙腿,都立時火辣辣的疼痛了起來。他臉上一陣陣滾燙,連呼吸都不均了。
羅敖生卻似第一次見到莊簡一般,同他舉手施禮:“久仰了。”
此人臉上波瀾不驚雲淡風輕,口齒清靈有禮有節。他做事極有分寸尺度又很識大體。寒暄過後側臉聽著其他人交談說笑,卻是不開口了。
他轉頭也不去看莊簡,免得眼神撞上說話無詞,不搭話失禮就更不妥當了。
首次對峙已經分出勝負。彼此心知肚明,何必無聊言詞相激。
看透不說透才是好朋友。
莊簡臉皮慣厚,眼瞧著羅敖生腦子裡立時想起了上次見面的姿態情景,心裡沸沸的升騰起來了一湃熱血,只衝上面孔連胸口也火辣辣起來了。
怎麼跟這大理寺卿的交手,既使敗了也如此興致勃勃甘之若飴呢。
此人素自負,有朝一日若他知曉了莊簡為他大理寺要案逃犯,必定會為他微動鐵心吧。
他愈想愈酣心神激盪,便矚目直直的看向羅敖生了。
羅敖生和太子不同。
太子劉育碧膚白貌美,人搶眼性囂張。平日裡多愛身穿緋色、淺翠、微碧的奪目的輕裘羅衫。而羅敖生做官久了,堂威甚重性情極斂,愛那濃烈深色。每次見了他都身著黑、褐紅、黃褐、深紫的重袍、襯得人深沉肅穆壓得住大場面。
這個調調兒莊簡卻愛。
他上下的打量羅敖生,看著看著就覺得背上疼痛略輕心中魂魄輕蕩,有些心猿意馬眼神飄忽起來。
他上次大意吃過羅敖生的硬虧,便是愛他窈窕外表年輕面嫩,不襯那官高權重堂風肅穆,對他起了輕視褻玩的居心,乃至吃了大虧。
這時間看他長袍墜地貌比綾花,
眼前冰涼爽快,哪管他背上火辣作痛,全都丟到腦後。
這又痛又爽又怕又愛的心思滋味連番的逼上心頭,弄得他的魂魄飄飄蕩蕩連帶著那份色心蠢蠢而動,不肯惦記著屁股痛不願死守著心竅,立時出了七竅一步一步的蹭著便直直跟著曹產、羅敖生去了。
蔡王孫瞟著他,心中大喜復又懊悔起來,怎麼今天太子不在!竟然沒來!這周維莊果然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改不了的花心蘿本性,竟然看著看著又帶出了那種色迷迷的目奸意淫之態了!
莊簡天性就是如此。
與劉育碧在一起實屬生死大忌迫於無奈。他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仔細,沉下心來抵擋應對。此刻,煞星不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