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闇,誰能極之?馮翼惟像,何以識之?明明闇闇,惟時何為?陰陽三合,何本何化?圜則九重,孰營度之?惟茲何功,孰初作之?…… 日月安屬?列星安陳?……九州安錯?川穀何洿? 東流不溢,孰知其故? 東西南北,其修孰多?南北順墮,其衍幾何?……何感天抑墜,夫誰畏懼?受禮天下,又使至代之……”
念罷祭文,阿婆又將起祭原因細細道來“上主,自您下界以來,天地得開,日月輪息,百姓富足安康 。七千年前,你離開我們,留下隻字預言,四季不更如今已現,你的僕人苦苦支撐卻終只能保這方寸土地。您賜予我能力,讓我能在人間為佑蒼生平安盡一份力。當我有不解之事時,也可向您詢問。然而,我曾無數次的祈禱,您沒有回應。七日前,您突然降下聖兆:尋二人入塔,攜小童而出。我讓泊夏和泊蘇進塔,每日用“徹”觀察,可是三日前,“徹”破碎,我得不到他們的訊息,上主,是你的僕人冒犯了您?才使您憤怒將其打碎還是另有其他?吾主,僕人愚昧,請您明示。
四季不更,混沌將至,血色曙光,相伴而生。吾主,當年遺落的話語正慢慢實現,吾主,你的僕人願獻以精血,以命為媒,懇求您庇佑你的子民。”
金色的血液勾勒出通天之路,阿婆跪坐在黑色小几前,用自己的血液小心繪製符籙,並把它們放置於朱雀,玄武,白虎,青龍四個方位。再在地上畫上相同的陣法,四方位各畫一遍,交疊而上,繁複而不雜亂。四角尖尖,四獸銜之,交相輝映,相得益彰。
阿婆起身,雙手呈託天之舉,雙目緊閉,想在祭天之前再次聆聽上主的教導,上主許久沒有回應。想必是生氣了吧,上主平生最厭惡活人祭祀,而今卻要在自己僕人身上實現,無視是應該的吧。阿婆心中苦澀,終於來到最後一步。
收起雙手再次跪下,阿婆一手扶額一手撫胸,口中唸叨開啟法陣的咒語,心中默想祈願之事。尚未凝結的血自主在額上勾畫,法陣是相同的,只是地上的紋路在阿婆額上全部留白,地上的空白成了阿婆的圖案。遠遠望去,象一條鏤空金色絲帶被系在額間,高貴而不庸俗。
阿婆一遍遍地向上主訴說祈願,從晨光熹微到薄暮暝暝……
陽烏西歸,一天的勞作結束,村裡的人紛紛聚到祭壇旁,盤腿坐下,與阿婆朝同一個方向。沒有梳洗,一身泥濘的村人用最簡單的方法幫助阿婆,獻出信仰。
他們不知阿婆是在祭祀些什麼,每年總有那麼幾次的祭祀,這次顯然不是屬於其中之一。村人隱約明白,這與泊蘇和泊夏有關。之前阿婆召見他們,不能出村他們出了,還去了村裡的禁地。再加上泊蘇母親的言語,阿婆這次應該與他兩有關。
風吹麥湧,田間偶爾跑過幾只田鼠,幾隻貪吃的狗在後邊追著。
炊煙裊裊,茅草屋中飄出陣陣飯香,不懂事的孩童咬著唇邊的手指。
信庭踱步,阡陌間數只母雞交頸,淺塘魚遊鶴鴨戲水。
……
天清雲靜,夕陽燒紅了晚霞,小村籠罩在祥和的氣氛之下。
綠腰舞,柳依依,思緒剪不斷。蘇母三日前心如刀絞,待她緊趕慢趕趕到阿婆家,“徹”上才浮現泊蘇的相貌,結果碎成數瓣。阿婆沒有責怪,嘆息般的搖了搖頭“註定如此,罷了。”這日以後,蘇母再也沒有心痛過,而今阿婆的祭祀讓她擔憂的心徹底放下。蘇,我兒,你一定好好的……
“砰!”重物碰撞的聲音,瓜果從祭壇上滾落,砸在最前的泊大牛身上。
怎麼回事,村人不解。
“阿婆?阿婆!”泊大牛小心問道,瓜果砸到他瞬間,他心中閃現一絲不好的預感,他擔心阿婆。
“阿婆,你沒事吧?”村人也擔心。
“沒事吧,阿婆?”
……
“阿婆,你回個話啊。阿婆!阿婆!”叫了好幾聲,祭壇上的阿婆都沒有回應,村人猶豫,該不該去看看?
祭壇邊一片混亂,泊大牛咬牙,衝上祭壇。
作者有話要說: 陽烏,即三足金烏,居於日中,有三足。
☆、05 歸程
泊大牛衝上祭壇,阿婆撲倒在小几上,玄黑小几血蝶棲。鮮血從口鼻中湧出,金色流蘇纏繞,金紅散漫滿地,這陣法毀了吧。沒做多想,泊大牛想抱起阿婆,又怕令她再次受傷,小心俯下身子,聽見阿婆喃喃自語:“錯了,遲了……蘇,泊蘇……終究……”便沒了氣息。
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