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
曦恆正用揉搓著發紅的額頭,道:“我只是想給你一個名分。”
方才大鬧了一場家宴,侯爺把那酒杯瞄準著曦恆紅通通的額心扔去,還掄起一旁的花瓶,見勢不妙的曦恆立刻拉著神君跑了。
他堂堂一個神君會在意這名分嗎?
“君上,這事你別管。”狐狸難得在碧霄面前拿出了些男子氣概,即使不是真的,他也想,用作為人的身份,跟他平起平坐一次,許下攜手白頭的約定。
此事也就如此擱了幾日,侯爺一家子似乎都躲著曦恆,紛紛都離了府邸。而老侯爺整日對他閉門不見。為此,曦恆每日都在他房外跪上三四個時辰,吼叫了好幾次,也見不著他。
這天曦恆方跪完自家老爹,在房裡頭揉著發痛的膝蓋,而神君則是聽從曦恆的吩咐,完全沒管這事。
“少爺!三小姐叫您到她院子去。”
“欸!”幾個姐姐裡頭,曦恆最怕這位少言寡語的三姐,但小時二姐嫁得早,四姐與五姐性子也不適合教育幼弟,而他大哥早入朝堂,很多時候教導的任務正是落在三姐手上。故而曦恆雖從小潑皮得很,卻沒敢在她面前放肆。此時他感覺自己有些站不住,望向了神君,結果對方卻移開了目光,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小廝領著曦恆一路走向三姐明沁的院閣處。他的三姐素來好靜,自夫婿逝去後,更是寡言少語,終日看些詩書或是抄抄佛經,以曦恆的話來說,這三姐越活越乏味,若是過幾年他外甥成了家,她出家也不是奇事。
這一路那小廝一問三不知,到了院子外,曦恆心裡越發覺得慌。
“三姐,你找我有事?”一問出口,曦恆便覺自己這廢話了。
三姐寧少頤披著淺粉大氅坐在一張太師椅上,一臉“你自己知自己事”的模樣望著他。
“三姐,我跟畢先生是情投意合的。”
“情投意合就罔顧綱理倫常了嗎?”
這一句說得輕飄飄的,卻比此時下著細雪的天要冷好幾倍,曦恆只覺從心底到四肢百骸都涼個透徹,沉甸甸的,壓得自己一時透不過氣。
“你去跟爹爹道個歉,再讓韜華真人帶你上山修仙,畢先生那邊我自會替你去說。”三姐素來仔細,這後續她都想好了。
曦恆笑了笑,搖頭道:“三姐,我連修道都舍了只為跟他相守,可見他是與我生命對等的人。”
三姐從未曉得,自己這個窩囊弟弟也會敢忤逆,她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這個弟弟。呵,原來長得這麼大了,那跟母親有八成相似的臉孔也硬朗了起來。
“跪下。”她又輕飄飄的一句。
曦恆這下很聽話,他知曉這一跪無論如何都避不過,他知曉自己是辜負了這家子的期盼,而自己的這要求或許給了這輝煌的一家添上汙點,只是跪了幾日,膝蓋有些痛。
“爹爹被你氣得不輕,可他並不會責罰你。大哥素來疼愛你,也許會以為這是你孩童心性。二姐雖霸道,可心卻最軟,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責罰你什麼。數下來,也只有我擔當這責任。”
語罷,她向僕從吩咐了幾句,曦恆心道她這不是要施家法吧?素來外頭的人都知曉,忠烈侯府的家法都是擺設,愛家如命的忠烈侯捨不得對兒女用家法。
當一個僕從拿著長鞭,一個僕從拿著繩子進來的時候,曦恆難以置信地望著三姐,以為她這是跟自己鬧著玩的。
“我再問你一次,答不答應?”
事到如此,曦恆也不想服軟,他就不信三姐會真捨得把自己打死,況且這是夢境裡頭,他不會那麼容易死,韜華和碧霄鐵定不肯的。
於是他昂首堅定道:“打死我也不答應。”
“聽到了?少爺說打死他也不答應,你們便往死裡打。老爺過問,有我擔著。”
幾個僕從不敢違抗,可看著細皮嫩肉的少爺,還真不敢下手。
“我數三聲,若不動手,連你們也一塊兒打了。”三姐厲聲道。
頓時,幾個僕從也不敢再躊躇,上前利落地把曦恆給捆住,然後兩個死死地按住了曦恆的肩膀,一個高高地掄起了鞭子。
“等等!”曦恆正閉目等著那鞭子落下,忽然聽到這話,以為三姐心軟了,噔地睜開眼,朝她裂開一個感激的笑容。
“把他嘴巴堵上,免得吵了府內人。”
“!!!!”曦恆一下噎住了氣。
待他被嚴嚴實實封住了嘴以後,三姐舉手示意,那鞭子終於嗖的一聲劃破空氣,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