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著地上的小石,有規律地彈起、落下,一股帶著威脅的勁風如千百冤魂悲泣而至,把山上那些僅餘的枯枝折斷,揚起滿山黃土砂石。
“曦恆,你別以為這一去便可了結。若是時間足夠,這祭山靈獸還得你來擔當。”曦恆經過韜華身邊的時候,聽他陰沉著臉說道。
“嗯,之前抱歉了。”曦恆拍了拍韜華肩膀,徑直往凌疏那邊走去。
凌霄殿之上。
老天君凝神看著映象之術中的影像,臉又冷了數分,就在方才他得知正在沉睡的碧霄有異象,經探看竟是他元神出現了騷動,韜華那群人的手段比他想象的厲害,竟想到留下碧霄一縷元神做牽引。
在人間為王,坐擁萬里江山,最長也不過一世,但很多帝王都曾有帶兵出征,討伐蠻夷開拓領土,響個千百年的武帝英名的夢。
何況他這一有無限生命的神祗,他也憐恤眾生,但是單憑封印也只能換得一時太平,如此下去就像為了防狼,把缺了口的羊圈給補起來一般。狼還在外頭,餓得厲害了,遲早會尋法子把柵欄給弄開,到時候丟失的可不止一隻羊。
故而,他想做的是把魔軍徹徹底底地打敗,讓他們畏懼,讓他們臣服,再設封印,如此一下比起單單拆東牆補西牆的法子要有力得多。
況且他不想犧牲碧霄去封印,一者上古神族沉睡的沉睡,消散的消散,像碧霄這種自天地靈氣所化的神祗更是少之又少。二者,他作為天君早已知曉自己的未來,這天界需要一個更為強大的神去統領,這些他的太子們還不夠火候。
當然這些天界的一眾還不曾清楚,亦或者他們清楚也不反對,只有像韜華這些方上來的仙者才會有那過分的慈悲心。他們都不懂,這六合八荒遲早得來個翻天覆地的變更,不是他們,便可能是魔,那些在戰爭中逝去的魂魄會重新輪迴,又是新的開始。
此刻的生死,與彼時的生死,有何不同?成為這翻開新篇章的神靈,難道不是一件十分自豪的事?
“天君……”司命小聲提醒老天君,天兵們早已抵達蘿浮山,就差他一聲令下了。
“阻擋者,無論仙魔,殺!”
凌疏和靈樞並肩站在蘿浮山頂峰,看著那可怖的閃雷在大片大片厚實的烏雲間遊竄,那戰鼓也突然一頓,那股詭異的颶風也悄然停止。
“蘿浮山一眾聽著,此番吾等是奉天君之命將這魔山誅滅!爾等若是不做反抗,仁慈的天君將允許你們重生輪迴!”那方不知哪個大粗嗓子吼了這一句。
正當那人以為蘿浮山一眾已然懼怕之時,他心內大喜,當初天君還真是多慮了,這些螻蟻又怎敢反抗?他回頭朝率先施行雷刑的雷母示意。
卻在此時,軍中突然騷動,一股灼熱的氣息自下噴湧而來,他眯著眼看向雲層下方,一團火紅的正以不可阻擋的氣勢直奔天兵。
“殺!”
天兵跟著大喊“殺”,浩浩蕩蕩就像他們接下來的動作一般,滿身金黃耀目的天兵舉起手中長矛朝那火紅之物衝殺過去。
他們人多勢眾,一下把那團火紅圍死在半空,欣喜地舉矛準備一擊致死,眾天兵卻突然頓了一瞬,就是這一瞬,雲頭上的其他人還未知曉何事,只覺突然被一激烈氣流震盪得無法站立。等一切恢復後,想再看戰況時候,那團火紅已至跟前。
“是魔!竟然是你!”那帶頭的將領認得這魔,他便是當時孤身挾著碧霄闖入南天門的那魔,聽聞當時還需得托塔天王方得制服。
當年這魔早已被滅,依稀記得傳言中碧霄神君被心魔困在幻境中不得脫身,怕這模樣是神君的心魔。一旦想到碧霄神君竟然被這醜陋的魔所迷惑,那將領無名火起,他率先拔出寒光閃爍的寶劍,縱身一躍衝著那魔的首級砍去。
曦恆解開封印前,凌疏怕他支撐不了太久,與靈樞輸給了他些許魔力,好讓他能拖長些時間。
沒了意識,瞪著一雙血紅眸子的他仍能把體內的力量發揮到極致,在聽到那將領的怒喝時,他回身一出手抵擋。那人料想不到他這赤手空拳竟能擋下自己那把經由神靈祝禱過的寶劍,正準備抽離與這魔隔開一段距離再戰之時,他聽到一聲不大妙的碎裂聲。
於是一眾天神就看到這一幕,只見那魔低喝一聲,他接下的寶劍自尖端開始如湖面的冰裂開道道傷痕,一股灼熱的紅色魔氣也自劍身傳至那將領手上,再至他渾身,然後那劍就連同它的主人一起驟然破碎。那股紅色魔氣也快速環繞著將領,把他四散的修為靈力吞噬。
這一幕頃刻讓天界一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