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格里芬是對的。
總是在稍微感到病痛時,就會去就診的他很少因病休假。倒是那些看似身體強壯的同事,容易出些亂子。
這讓格里芬更加相信自己的生活準則。
出門,在車上取了件衣服加在身上,格里芬驅車向醫院方向開去。
將車在醫院門口停好,格里芬忍著疼痛,走進了醫院漆黑的大廳。
醫院的構造大多相同,他很快找到了護士當值的諮詢室。
當他走過去時,當值的護士正在讀書。
格里芬掃了一眼,視線掠過那花花綠綠的封面的瞬間,他覺得自己肯定看錯了。
“對不起,我想請問一下值班醫生在幾樓,我想我的胃病可能犯了。”
護士手中的書都沒放下,聲音毫無平仄的答到
“三樓。”
對這樣的態度也有點習以為常,格里芬邁著步子走出兩步,又折回來,
“請問電梯在哪裡?”
“右手邊。”
“……謝謝。”
格里芬朝護士指的方向走去。
他的背後,表情呆滯的護士收回視線,繼續讀她的書。
等待電梯的過程因疼痛變得十分漫長,格里芬後悔沒有先問護士拿點常用胃藥。
從進入電梯,到到達三樓,那種疼痛愈加強烈,他幾乎是看到燈光,便朝著那處飛奔過去,跌跌撞撞地衝進了醫生的診療室。
進去時,格里芬的余光中似乎看到診療室的病床上躺著個人。隨即,他便疼地差點跌到在地上。醫生在他摔倒前扶住了他,將他攙著領到了桌子旁,關切地問。
“哪裡不舒服嗎?”
“……肚子”
真的是肚子疼嗎?為什麼他現在覺得胸腔也疼起來,呼吸間猶如刀割。
疼痛劇烈地讓他再次彎下腰。
嘶嘶的呼氣聲在耳膜處放大,產生重疊的聲音。
……不對,重疊的不是自己的聲音,而是房間裡另一個人的聲音。
是那個……病床上的人的聲音。
痛苦的呼吸聲帶著顫抖,淺淺的呻吟急促卻輕柔,聲音似乎因為長時間張口呼吸而變得有些嘶啞。
聽起來很痛苦,但卻與自己的痛苦有著微妙的差別。
究竟是什麼……差別?
頭疼卻讓格里芬再想不出別的來。
“還有哪裡疼嗎?”
“……喉嚨,頭。”
醫生聞言點點頭,取來聽診器仔細檢查了他的心跳,取出驗血用的扎針,
“可能會有點疼。”
格里芬搖頭表示沒關係。
這點痛和他現在承受的算不了什麼。
只是,針紮下去的瞬間,房間那頭的床上,傳來了一聲如同幼崽般的鳴叫。
對方似乎比他更疼。
格里芬本能地抬頭望去,視線沿著床尾向上。
疼痛卻突然襲來,痛得他彎下了腰。短短一瞥間,他只來得及分辨出躺在床上的是個孩子。
只是床鋪為什麼是搖起的,這樣坐著不會不舒服嗎?
格里芬的頭很疼。
“啊……啊……啊……”那孩子氣息不穩,貓一樣的淺叫在這夜裡無比清晰。
這一路來被格里芬忽略的黑暗與寂靜,忽如起來地衝進他的腦海中。
安靜的街道,靜謐的燈光,無限延伸的黑暗過道。
不安,席捲而來。
少年的喘息與呻吟明明是從室內的那一頭傳來。
格里芬卻覺得那聲音十分的遙遠,彷彿那聲音來自那無限延伸進黑暗的走廊深處。
“啊……啊……啊……”
那孩子還在叫,彷彿要將自己體內的一切都順著那喊聲給傾吐出來。
格里芬忽然有些亢奮,儘管他的頭很疼,胃很疼,全身都疼。
疼!但要再疼點!
病態的想法冒出。
格里芬感到惱怒,不知是對有這樣想法的自己,還是對那始終不輕不淺的呻吟著的孩子。
“應該是中毒了,應該是不小心碰到了黃杜鵑吧。黃色的杜鵑可是有毒的,會引起嘔吐,頭疼,呼吸不暢。”
那個該死的花園,格里芬憤怒地想到。但更讓他惱火的是這個醫生這麼快就有了結論。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有個聲音問格里芬。
格里芬說,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