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臉龐上,只有那雙深深紫色眼瞳永遠不變地,盯看著艾爾德.米薛魯兒字樣的眼神。
只是沉默。
只是沉默。
放下了那香草束,然後轉身離開。一句話也不說。只是行走的腳步變得緩慢沉重起來。
只是……那樣的離開。
要對他說什麼?
戰馬場內,你規劃的宿舍至今還保留著你在時的樣子。只是有些舊壞的東西拿去換個新個新的而已。
宿舍樓下庭園中你種的香草,已經一年比一年茂盛。就像你說的那樣,完全不用去澆水,讓水管滴下來的水滴自己打在香草土上,香草的香味好香好香啊!廚房裡有些人會在香料不夠時去摘你種下的香草葉呢!
你知道嗎?最近換了新型的洗衣機了。不知道是哪個笨蛋,把你那臺老古董的洗衣機給裝太多衣服給弄壞了。我……叫人拆下來,找到師傅把它給修好了,雖然修理費貴的足夠買下好幾臺家用的新洗衣機了。可是……我……把你的洗衣機要回我住的地方了。
我會好好珍惜的使用它的。所以……你就讓給我吧!
眼睛紅熱著,鼻酸著,然而只是閉緊了嘴巴,沉重的雙腳開啟邁開了腳步。
離開了那沉默靜靜矗立的墓碑前。
橘子色的雙眼,靜靜地看著,看著那痛哭又痛苦的男人著。
「他已經死了15年了!15年了!可是,你叫我怎麼忘記他?!」
淚眼著,深深紫色眼瞳看著那眼前13歲的男孩,咬牙切齒的、咬緊牙關的,握緊了拳頭,顫抖著。
橘子色的雙眼,看著。平靜地,淡定地,看著眼前激動的男人。
「……他過得很幸福。」
口,開,說。
聽,怒火了。
「那樣哪叫什麼『幸福』?連屍體都找不到啊!什麼都沒有留下!什麼都還沒有開始就已經死了啊!死在那場混帳的戰場裡了啦!那叫什麼『幸福』?!那叫什麼『幸福』?!」
怒吼著,熱淚滾滾而落著,吼著,然後咬牙切齒地,咬牙切齒,只能低頭顫抖,32歲的季爾伯斯.鍾,這個男人只能渾身顫抖不已。
13歲的男孩,橘子色的雙眼靜靜看著。
他想,他的話是激怒這個32歲的男人了。
他不明白。
那樣讓人感到『激動』的愛戀感情到底是什麼?
就像3歲時,邁耳斯拿著找到的妻子的戒指時,那快哭出來的面容。
眼前這個男人在那個時候,也露出了同樣的表情。
所以,那吸引了他。
因為,他想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能讓人露出那樣的表情來?!
那是……他不理解的感情。
就算透過樹木看到了影像,然而,他還是不理解。
無法理解。
隨著時間流逝,他的能力愈來愈強盛。
3歲前,他一出生的那時候開始,就擁有看著樹木另種樣貌的能力;3歲後,他聽到了樹木植物們的話語,然後是現在,他那雙手、那脫掉襪子鞋子的雙腳,只要觸碰木質制的東西就能『看到』。看到『過去存在過的人事物』。
但那像畫卷上的圖畫,只是會動而已。只是會將過去發生的事情、人們的行為話語再次播放出來而已,他仍舊無法理解人們表現出來的行為話語代表的真意。
那只是流動圖案的畫卷。
沒有人能告訴他那些過去的人們為什麼那樣說話?為什麼那樣做?
於是,他只能自己探索。找鳥師的爺爺問著疑問,找樹木植物們問著疑問。
樹木們知道很多事情。鳥師爺爺知道很多事情。
然而有時候,他不理解的事就是不理解。就像看著過去年輕時的眼前痛苦的男人,那在這裡的過去影像所表現的行為和話語。
他無法理解。
唯一由四周圍的樹木們說話中,得出的結論是:他,喜歡那個人。
如果省下了那聽著鎖碎紛擾的時間,去把時間花在自己真正要達成的事情時,那究竟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呢?
喃喃地碎語著,喃喃地碎語著。
彷佛在說給自己聽從般。
硃紅的嘴唇動著,貝齒的牙上下移動著,只是小聲量、小聲量地,呢喃。
往前進吧!不需害怕。神明會與你同在。
在這陌生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