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笑容,沒有陰影的笑容,清透的可以看進他的心底。他很傻,我說什麼都信,可以為一句玩笑把野草放進嘴裡,然後委屈的吐出舌頭,說難吃。一開始,我喜歡看他知道真相時傷心的表情,但是後來,我發現謊言戳穿後他臉上的失望不是我能都承受的,明明是他的失望,卻像利刃刺進我的心底。
我很是關照他,像哥哥照顧我一般,但或許又多了些什麼。我開始希望他只對我一個人笑,我開始隱藏他的美麗。我們整天整天的在一起,連哥哥的定期彙報也被我隨意打發。語從來沒有問過我為什麼只有晚上才能出現,也從沒有懷疑過我的身份。但在我幫助下,他漸漸寬裕的家境還是引來了別人的懷疑。
終於有一天,他神色慌張的讓我趕快離開,那種深刻的擔憂和慌亂是從未出現過的。我還沒來的急離開,就有一群人衝了進來,胡亂的拿著刀,明晃晃的刺眼。語擋在我身前,瘦弱的肩膀還在顫抖,腳步卻牢牢地不肯移動。那些人瘋了似的包圍了我們,比血妖還要兇狠。我想拉著他走,但被擋住了去路,一片混亂,我不知所措,眼眸裡最後的景象是他抱著我,臉上純真的笑容染上痛苦,熟悉的鮮紅在他胸前擴散,冰冷的刀刃帶著他的體溫刺進我的胸口。沒有疼痛,我只知道,他無力地倒在我的懷裡,我卻不能再將他抱起。
“醒了,”醇厚的聲音傳來。
我努力想睜開眼,眼睛想被什麼糊住一樣,模糊的一片水霧。
“想起了。”那個聲音又說。
我慢慢伸手,抹去眼角水汽,看向那個站在床邊的人。
“哥哥,”我坐起來,瞟了眼四周,這是我的房間,“嗯,差不多,腦子還有些混亂罷了。”一手扶住額頭,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說不上來。
“你想到了什麼?”哥哥不知何時走到身邊,語調莫名多了一絲不悅。
我不解的抬頭,卻瞟到臉旁的一縷銀髮,不是哥哥的。不自覺摸上自己的頭髮,是銀白的顏色,隨即瞭然,我恢復了記憶,亦恢復了血族的身份。
心底生出淺淺的惆悵,沒有了,我和人類最後的一絲交集,在失去黑色眼眸之後,連黑色的頭髮也褪了色。我不是白軒蔚的孩子,從來不是。
“怎麼又走神了?”哥哥聲音略微低沉,坐到我面前,攬住我頸後,像是給我力量一般的安慰。
輕輕搖頭,“語,死了麼?”低聲呢喃,是明知道答案的問句。
“你說那個人類男孩。”
“嗯,”果然還是,我無力的應聲,忽然想到,“為什麼我沒有死?”那時,刀刃明明已經刺進了我胸口。
“沒有刺到心臟。”哥哥簡單解釋。血族只要沒有被刺穿心臟都還有活命的機會。
“但,為什麼我會在醫院裡醒來,還成了別人的孩子?”從我被刺,到醒來,經歷了什麼,我不知道的,卻十分重要的事。
我直視著哥哥,企圖從他臉上找到些什麼。但,沒有。他依舊是高貴威嚴的,沒有因為我的問題而產生一絲波動。
哥哥也看著我,帶著我不能理解的深刻,緩緩開口,“你當時幾乎死了,我找回你最後一絲氣息,使用轉生術。”
緣起
“轉生術?”我沒有聽說過,是純血的君主特有的能力麼。我看著哥哥的側臉,眉宇間微微帶著一絲疲倦,他似乎沒有解釋的意思,我只能再問,“為什麼會選擇白連赤?”
“白連赤?你說的是那個白家的小孩,”
點點頭,哥哥不知道這個名字也正常。
“是個偶然,”哥哥鬆開我坐正,視線停在前方,沒有看我,“他的母親是個血獵,在懷他的時候,被血妖咬傷,能在生下他之前保持人類的神智也是不容易。只可惜,那個孩子產生靈魂之前,她就受傷了,孩子即使平安生下來也不可能長大成人。”
“因為沒有靈魂。”
“是。”哥哥看了我一眼,接著說,“血妖有部分血族的特徵,血妖的孩子也是。所以那個孩子是再適合不過的天然宿主,有血族的特徵,沒有靈魂,很容易接納你的靈魂。”
我垂下頭,就是這樣麼,我從來都不是白軒蔚的孩子,和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沒有任何關係。
“想到誰了?”哥哥冷不防的問道。
“呃?”我微微笑著掩飾方才的落寞,無意瞟見自己的銀髮,“頭髮好長了。”
哥哥看著我的長髮,伸手稍稍梳捋,頭髮雖長,但沒有打結也還算柔順。
“那,為什麼我到現在才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