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此我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我復又將他拉進懷裡:“說什麼灰飛煙滅?你可想過我的心情?”
可我的心情卻是連自己也是難辨。
轉眼便到了良辰吉日的良辰吉時,那日我與如願一同穿著款式,花色一樣的大紅喜服,各自牽著紅色同心結的一端,在酆都百鬼的注目下緩緩走入大堂之中。
百鬼皆是大紅大綠,就連雪球也幻化成了人形,著了一身大紅服,眼眶微溼,輕喚了聲“哥哥”。
如願在他身邊停下,笑道:“我只是成個親,又不是要死了,你是個男孩子,哭這種事,當真是難看。”
主持禮儀的是個長者,聽說他生前便就是個主持黑白喜事的,很有經驗。但主持兩個男子,且其中一個還是怨靈的經驗想必是沒有的。
老是老,但中氣還是十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這高堂上的是酆國列祖列宗的牌位,這是武靖的意思,能容忍這親事已是不易,這件事如願便就順了他的意。
“夫妻對拜!”
我與如願都規規矩矩地行著這尋常夫妻都要行的大禮,我望著他,他亦望著我,仿若望穿了秋水,望斷了年輪,望見了千年萬年還能安樂的以後。
“步入洞房!”這一聲喊得最是悠長,我將如願攔腰抱起,他終於是乖巧了一回,酆都城的魑魅魍魎皆是嬉笑起鬨,一片熱鬧聲過後,洞房之中只剩下了我與他。
龍鳳紅燭燃得煞是讓人想入非非,燭光下映在紅色紗幔上的兩個身影更是朦朧的讓人喉間一片乾澀。
我拿起桌上的兩杯金樽,將一杯遞與他:“喝了這杯合巹酒,從此永不分離。”
如願接過金樽與我交杯,然後一飲而盡。
我接過空杯隨手放在桌子上,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可莫要辜負了這大好春光。”
“說得也是,”如願點了點頭,笑得甚是邪魅:“那就伺候為夫就寢吧。”
說罷,就撲上來扯我的衣服,我覺得這就是傳說中高手的對決,要想勝利,第一,速度;第二,速度;第三,還是速度!於是不甘落後的我奮起直追,急忙去扒他的衣服。
如願百忙之中急中生智,手指一點,龍鳳燭皆滅。這簡直就是赤裸裸地欺凌!他是怨靈,越是黑暗看得越清楚,我可沒這本事!於是我也手指一點,龍鳳燭豁然又明亮了起來!這沒什麼,我雖是人,可我也是在崑崙山修了十六年仙道,三年密宗的傑出弟子啊!
然而明亮的燭火帶給我的卻不是勝利,而是羞愧。我看了看如願穿戴完好的褻衣,又看了看一絲不掛的自己,終是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我速度不如你。”
但那又如何呢?真不知他與我比這個意義何在,但還是傻了吧唧地參與了比賽的我才最是讓人匪夷所思。
如願滿意地點了點頭,沉聲道:“今夜是新婚之夜。”
我不知他想表達什麼,只得點了點頭。
如願忽地一用力將我撲倒在床上,聲音沙啞道:“我要做相公。”
我覺得這當真是件十分棘手的事:“額,這個……”
如願睜大眼睛看著我,水汪汪的,好似吃不到骨頭的小狗般,繼續勸說道:“從前都是我在下面,今天新婚之夜,你就讓我一次,以後把主動權再還與你。”
從前一直都是我在上,本也沒覺得有什麼,今日被他一提,忽覺的有些慚愧,但我作為清歌卻還是個童子啊,未先直搗黃龍就要houtin失語:“我……”
“哼!”如願氣鼓鼓地翻身坐起,嚷嚷道:“那我們就打一架好了!誰贏了誰在上!”
打架的話,如果不用法術只比qiang劍我是肯定能贏的,只是大喜之日,哎!實在太不吉利。
“罷了罷了,”我四肢大敞地癱在床上,羞惱道,“你要上就快上。”
“哈哈,”如願頓時眉開眼笑,摩拳擦掌倒是像極了從前相公館裡的那些個下流公子哥,三下五除二就脫了自己的衣裳,吼了一聲“夫人,相公我來了”然後就直撲到了我身上。
如願先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
“啊!”我慘叫出聲,“你咬我幹嘛?!”
“出氣。”如願嘟噥了一聲,隨後又在那剛剛被他咬過的地方反覆地舔舐,酥麻的感覺漸漸湧了上來,我看著如願埋在我身上的黑色頭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我是真得捨不得他,也許我真得喜歡上他了,也許我的感情,弄假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