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新招的小妾?”
“方才染哥兒在車輦上,不是已經小寐休息了一番嗎?不然我讓奴兒到房中來如何?”
“無須如此大費周章。”畢染微笑著,自榻上抬起身子,“既然二殿下誠意相邀,畢染也不好拂了二殿下好意。”詢問的看向花示君,“我就在宴席上喝些御醫囑咐的湯粥藥物也無妨,大不了早些退席便是。”
花示君眉峰擰得很緊:“你不必勉強。”
話雖如此,但口吻中卻不自覺流露出支援花莫漪的意思。
畢染與他朝夕相處十年,雖說不上旦夕同枕共席,卻能夠從花示君這次難以察覺的猶豫動搖中聰明的判斷出,大殿下心中對自己,大抵也是蒙了一層淡淡疑雲了,因此才會放縱花莫漪這樣橫衝直撞的刁難自己。
他告訴自己,離邊境線尚遠,時機未至,決不能行跡敗露,功虧一簣。
含笑道:“不勉強。只是我要稍作換洗,你們先去一步罷。”
☆、第五十三章 行宮生變
第五十三章 行宮生變
畢染答應在晚膳時跟所有人一同出席,花莫漪視之為揭穿他真面目的第一步,意氣風發的回到自己房中,邊梳洗換裝邊跟陸小念炫耀自己巧舌如簧。
“大哥原本是不肯他出席的,是本公子咄咄逼人,一再丟擲疑點,才逼得畢染不得不應承。”二殿下開心的揪著他袖口,喋喋不休,“一會你便如我們先前約定的那般,用長劍挑開他衣袖,將手臂上的圖形暴露給所有人看,當場讓他原形畢露!”
陸小念思來想去,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說不出哪裡被忽視。
畢染曾親口告訴過他,因為有孕的關係,他以自身功力修為已然無法壓制那幅刻印在肌膚上的山水圖浮現;這麼短的時間內,畢染應當也來不及找到其他方式掩飾圖案,否則他不會這麼急於逃出花妖國。借舞劍之機挑開他衣物,理論上應該是能夠看見他身上圖案 無誤的。
但畢染既然早有戒心,在懸橋邊甚至想置他於死地以防出逃計劃敗露,難道這麼明顯的可趁之機,畢染會不加以防範麼?
難道那個一心只在報仇雪恨的冷情男子,會甘願坐以待斃?
“你在發什麼呆?”花莫漪伸手在出神的人面前晃,興高采烈,“快做做準備,啊,對了,將你那臉難看的胭脂卸下一些,本公子看著難受。”
他到底年紀尚輕,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而陸小念雖然在外界走南闖北,畢竟也還剛過弱冠之年,連師門最後的試煉都還未完全透過,未及出師。兩人都是初出茅廬,江湖閱歷都不算深厚,心計加起來大概都抵不過陸小念的爹親陸子疏一半。
因此陸小念心頭雖然隱隱有著不安,但這股子不安終究看不見摸不著,他尋思了許久,沒個頭緒,也就索性丟開不去管了。
花莫漪又道:“為防止你失手,本公子一會就緊貼著畢染坐,讓他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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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雖小,陣勢全。守宮的主事為蒞臨的大皇子、大皇妃和二皇子竭盡所能準備了最好的膳食,儘管入席只有寥寥數人,席面上卻依然琳琅滿目,大到飛禽走獸小到水果糕點一應俱全,在這偏僻的城外也算得上恪盡全力了。
花示君與花莫漪坐下片刻,行宮主事殷勤的將各式吃食一一介紹了遍,有些奇珍在宮裡竟也是用得少的。
花示君筷箸點著碗內膳食,眉心卻擰得成個川字,心神壓根不在用膳上。
花莫漪陪著他坐在一旁,醉翁之意不在酒,目光也總在往廳外瞟,等待畢染出現、揭穿他真面目的緊張時刻來臨。他的目光不時還與坐在桌子對面的陸小念相遇,陸小念重新塗抹了一遍胭脂,這回眉目清朗了許多,若是有心人細看,是能分辨得出他原本容貌來的 。
但是他躲在宮燈陰影裡,又皆大部分時間垂首側面,花示君也就不會去仔細端詳。
兩人同樣心懷鬼胎,視線交遇時交換意味深長的眼神,不約而同的繃緊了弦。
腳步聲自廳外傳來,花莫漪像被踩著尾巴的貓一般全身寒毛豎起,迫不及待的跳起身。
畢染出現在門口,他換了一身素雅銀白,不知是否衣著關係,襯得臉色竟也蒼白如雪。他慢慢從門口走入,腳步略微虛浮,垂縮在長長衣袖裡的手指尖輕微的發著顫。
他走得極慢極慢,似乎赤裸的足尖不適應大廳鋪墊的青石磚面傳來的寒意,細長柳眉痛苦的顰起,又刻意放鬆。
陸小念抬起頭,看見畢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