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畢染,不過是花妖國人人得而誅之的俘虜、賤奴。
但是不屬於花妖國之人,一直關注著那個異族少主的九蓮禪和留燈兩位僧人,自然就不會如此想了。
剛開始見不到畢染,還以為是關押在了哪個牢獄中,也不欲過多插手干涉。卻在某日風言風語裡聽及他竟是被當做孌童,囚禁在了花妖王的寢房中──佛門慈悲之心,雖然不願太多涉入紅塵俗事,但某些事過了限度,還是讓僧者動容。
陸小念沒有參與先前的援救行動,因為他被陸子疏嚴密看守著,寸步不得離開。從師尊口中得知所有人都被救出,唯獨花莫漪下落不明──修者一直剋制得很好的耐性和冷靜,終於也失去了。
傷口在陸子疏的精心照料下恢復了七成,要擺脫天蠶絲的束縛已經不是絕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九蓮禪剛在床邊跟他講到花示君派去四處搜尋的人馬有多少,陸小念就開始左右扭擺身軀,掙扎。
“小念,你先冷靜下來。”九蓮禪按住焦躁的徒弟,左顧右盼──今日陸子疏和晉息心竟然都是不在。
陸小念說:“師尊,我傷勢已無大礙,爹親和爹爹能夠放心離開就是證明。”
“他們只是出外給你採買藥材,並未遠離。”
“那也一樣。”掙動得更加劇烈,剛正純然佛氣一縷縷從綁縛著的絲索上騰冒出來,像煮沸的鍋水冒著白煙。
這孩子果然是用了真勁,想憑蠻力掙脫繩索。看他手腕、腳踝都慢慢摩挲出了鮮紅的血痕,九蓮禪嘆了口氣,“罷了,你真想去,為師不攔你。”揚手勁力射出,打中天蠶絲捆結之處,登時如千年玄鐵般堅固而柔韌的繩索四散開來。
陸小念蹭的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俊臉一白,扯動了傷處,齜牙咧嘴努力忍回異樣表情。九蓮禪哪裡看不出他故作無事的模樣,但也不戳穿他,只輕咳一聲:“你去見花妖王,有一事……還須你加以周旋。”
“畢染?”這個徒弟果然是心思縝密,一點即透。
九蓮禪點頭,又咳嗽了一聲:“原本花妖國內務我們也不好插手,亦不好同花妖王說些以德報怨的話,畢竟我們終究只是外人,沒有那份立場。只是罪首既然已經被擒,禍事已了,就算秋後算賬也好歹能夠保證他為人的尊嚴──……”
陸小念問:“花妖王對他做了侮辱他人格的事?”
九蓮禪看著他,陸小念也一臉疑惑的看著師尊,然後看到他師尊又在咳嗽,明明沒有傷風著涼卻咳得很明顯──陸小念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
──當初誑他來花妖國為花莫漪解決婚姻大事的時候,師尊也是這樣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當時自己還好心的建議師尊夜間多蓋幾床被子。事後發現落入陷阱,才曉得那是因為佛門一向最忌談及與“色”相關的問題,所以師尊才這樣遮遮掩掩,不宜啟齒。
如今看這模樣,顯然又是要他這個俗門弟子去搞定相關方面的問題了。
陸小念糾結的說:“花示君……雖然跟徒兒有所交道,但……”
九蓮禪道:“你跟花妖國二皇子的事情,為師尚未同你清算。”
一句話讓陸小念立刻轉了口風:“徒兒一定盡力而為!”
陸子疏採買了藥材回來,發現屋內空空如也,本來應該乖乖躺在床榻上的傷患已經跑得影子都看不見了。紫龍捏碎了手邊一根上好人參:“晉息心,我就說你怎麼好端端的要拉著我去集市──告訴我不是你串通了九蓮禪,故意調虎離山!!”
“哎──子疏你怎能這樣說……”心虛的把目光調轉,“原本就是沒有藥材了啊……”
──乖兒子,爹爹和你師尊已經盡力,接下來該如何把花妖國二皇子救回來,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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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念放慢了腳步,將腳步聲刻意擴大,在雲都殿萬籟俱靜的後殿中製造出一圈圈環繞聲效果,三里開外都能聽得到。
經過向宮人的打聽,他大致掌握了花妖王寢房中會是怎樣一種尷尬景況,為了避免大家面子上過不去,他故意把自己來訪的動靜弄得很大,想提醒花示君注意收拾一下局面。
不知花示君是聽到了,還是在他進來前已經有宮人通報。陸小念輕輕叩門,得到“進來”的允准時,推門而入,房內並沒有跪伏而受虐的身影。
修者長長出了一口氣,覺得呼吸好歹順暢了一點。
花示君背著手站在烏木書桌後,目光正逡巡著桌面攤開的一幅畫卷。陸小念順著他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