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聽出對方話裡的不屑,立刻窘迫起來,聚居地太多人不喜歡吳明,他和吳明走這麼近只怕也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十分尷尬地道:“我也只是胡亂猜猜的……”
“別這麼說,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說話的是後排的圖南,淺發少年趴在椅座上瞧著他,笑容依舊真誠燦爛。
司機哥也挽回了一點面子,回頭道:“對對,就是這個道理!”
光顧著說話卻沒注意前方路況,車子經過一個下陷的坑洞猛地一顛,阿學被顛得屁股都離開了車座,同時有什麼東西啪嗒一聲砸他腳背上,那是旁邊胖子哥沒來得及抓住的靠在車窗旁的步槍,胖子哥彎腰提起步槍惱火地朝開車人喊:“你他孃的好好開車啊!”
司機哥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副駕駛的哥們回頭瞅了一眼最後一排:“蘇澤你還好吧?”
阿學也跟著轉頭,圖南身旁的黑髮青年懷裡抱著M16正垂首閉眸,這一路上的顛簸和高談闊論插科打諢似乎都沒有影響到他靜如止水一般的狀態。阿學回過頭,依然能從前方的後視鏡上看到那張靜靜低垂著的冷漠英俊的臉,蘇澤哥就是這樣的人,平常的存在感可以如影子一樣低,但是一旦你注意到他,那冰山般的氣場又很難讓人不始終留意,他從後視鏡中瞅著蘇澤穩如泰山般抱著突擊步槍的手臂,黑色襯衫的袖口半挽著,面板雖略顯蒼白,小臂的線條依然流暢有力,和他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完全沒法比。
司機哥邊開車邊小聲調侃身後的胖子:“你學學人家。”
“去!老子能跟男神比嗎!”
圖南立刻一拍前座介面道:“對,男神!你也這麼覺得啊胖子哥?”
“老子那是跟你學的,”胖子回頭敲了圖南一個爆慄,瞄了一眼專心睡覺的蘇澤,壓低嗓門道,“你說你拍馬屁套近乎也不興這麼狠的啊,就因為你成天喊人家男神,這外號在聚居地都傳開了,我是蘇澤我都尷尬死了,他肯定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蘇澤哥不會介意的。”圖南笑得不以為意。
“怎麼不介意,人只是不說罷了!”胖子頗同情地搖搖頭,“你看你連坐個車都要賴在他身邊,搞得蘇澤一路只能裝睡話都不想跟你說,我看啊,你這輩子休想讓他教你狙擊了……”
“不會的,我脾氣這麼好,大家不都喜歡我,蘇澤哥肯定會被我感動的。”少年躍躍欲試般轉動著手腕,笑得很輕鬆。
胖子一臉歎為觀止:“見過自戀的,沒見過自戀得像你這麼理直氣壯的……”
。
道路兩側出現茂密的樹林,灌木幾乎快要長到馬路上來了,路邊鏽跡斑斑的路標顯示離珊瑚聚居地還有五公里,可前方的皮卡車卻漸漸停了下來。
“怎麼了?”司機哥納悶地探頭出去。
阿學也跟著望去,只見領頭的黑色路虎停在路邊,高壯的身影提著步槍推門走下車來,是御先生,出什麼事了?
“怎麼?老御要小解?”胖子開玩笑地道。
“好像有輛車啊。”副駕駛的哥們說,阿學也才瞧見一輛改裝的敞篷越野歪斜在灌木叢中。早上離開聚居地時明明沒看見這輛車的。
大家尚還對眼前的狀況沒有頭緒,阿學卻從後視鏡中注意到蘇澤已經醒了過來,黑白分明的眼眸警醒地望著前方。
車上的人陸陸續續下了車到前方檢視。擱淺的是一輛改裝的白色牧馬人,狀況看上去還好,車上還有一箱彈藥,但車座上有血跡,路邊的草叢中也發現了血跡。這林子裡不少喪屍出沒,可這種一看就是遇險求助的場面卻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古怪。
見御先生打量著車輛猶豫不決,胖子在旁邊吱聲:“會不會是陷阱啊?”有一些在大陸游蕩的車隊就專門用這招伏擊別的車隊,殺人越貨。
“可要真是有人遇險了……”圖南盯著血跡皺著眉頭喃道。
“我去看看。”
圖南循著清冷的嗓音抬頭,黑襯衫的青年別過肩膀越過圍觀的人走上前,看向領隊御先生,御先生點點頭叮囑了聲“小心”。圖南目視蘇澤徑自跨入草叢,連忙喊:“男神我能跟你一塊兒去嗎?!”
“不能。”
這拒絕頭也不回乾脆利落,大傢伙都鬨笑一氣,胖子朝蘇澤離去的方向豎起大拇指:“男神明智。”
零星的笑聲還未平息,蘇澤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在灌木叢後。圖南望著那道黑色的背影隱沒的方向,發亮的眼眸裡毫不掩飾崇拜之情。
。
林子很深,雖然陽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