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親人,一個是她心底的人,這要她如何選擇?是不是,先生面對瞑幽和自己弟弟的時候,也做過兩難的抉擇?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弟弟。仙子收回目光,重新看瞑幽,想說幾句勸慰的話“你莫要怪他,以一人換兩人,或許他以為是值得的。”
瞑幽不語,只管盯著仙子看。
不知為何,芍藥仙子的心,竟然發虛,面對瞑幽赤火般的目光,她有些無措,只好繼續勸慰著瞑幽:“那陣法,想必先生是可以解開的吧,不然怎麼會讓自己深陷其中?”
“那···陣法,你哥哥在裡面呆了二十七萬年都沒有解開,我是說···你怎麼敢說先生就解得開?”瞑幽扯開嘴角,想露一絲笑容出來,好讓這個話題輕鬆些,好讓自己對先生的信心加重些,這些,都在看到芍藥仙子的為難時僵住,不,不要···
面對瞑幽的問題,仙子無言以對。她曾經因為自己的哥哥,曾經因為先生討厭過瞑幽,但她從未恨過瞑幽,此刻看他笑容蒼涼,芍藥仙子心口泛起一絲心酸。先生說的對,瞑幽,才是最無辜的人。
“回答我,”瞑幽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聲音輕飄飄的“先生是不是被困住了,像你哥哥···曾經那般?”
對上瞑幽的目光,芍藥仙子只覺得自己像揮著一把大刀,只要輕輕一下,就能把瞑幽的神經割斷,她猶豫半晌,終於,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頭微微抬起,瞑幽雙目赤紅,臉一瞬蒼白無色,唇翁動著,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站在當場,明明身體還在,怎麼覺得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呢?
仙界明明一片光亮,怎麼就覺得一片黑暗了呢?
明明沒有受傷,怎麼就無法動彈了呢?
明明有準備,怎麼還是承受不住了?
明明許了諾,怎麼還是失信了?
“瞑幽。”芍藥仙子上前。
“沒事,”瞑幽擺擺手,鎮定自若的回答著仙子的話“你說的對,該信他的,該信他···”
芍藥仙子說什麼,瞑幽聽不到,一雙腿機械的往外走著。
門開啟的一瞬間,刺眼的光照著瞑幽的眸子,眼中的淚順著眼角而出。
就這麼失信了?
就這麼失信了!
瞑幽想大吼一句,卻
不能,喉嚨像被什麼堵塞一般發不出聲音。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不是···
那些柱子開始移動,那些石板開始移動,整個天地都在移動。
找不到方向,沒有方向,那些熟悉的、陌生的東西像怪物一般張著血盆大口朝著瞑幽撲來,勒住他的心,揪著他的魂···
什麼感覺,什麼感覺?是不是痛苦,是不是?
“撲通!”
芍藥仙子眼睜睜看著瞑幽一頭栽了過去,手伸在半空卻再也伸不過去。
突然明白,她的一雙手,扶不起瞑幽的整個世界。
☆、前塵往事
確認無情沒事,清逸和老頭都鬆了口氣,兩人相攜出了門,才壓低聲音開始談話。
一直說到瞑幽的時候,才想起怎麼沒見這小子,老頭前前後後找了個遍都不見瞑幽影子,不僅不見瞑幽,韓宇都不見了,老頭這下急了:“這小子該不會知道什麼了吧?”
“不會。”清逸沉聲言道“除了我們,知道真相的就只有玉帝了,玉帝是絕對不會告訴他的。”
老頭微微嘆了口氣:“我們又能瞞多久?”
清逸所有的自我安慰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破裂了,這才是事情的關鍵,就算誰都不告訴瞑幽,但聞多情一天被關在地府,瞑幽就一天不能同他團聚。
淺淺的風撩起髮絲,清逸不知道,日日見心愛的人承受錐心刺骨之痛和日日不能相見這兩件事相比,哪個更殘忍些?
清逸不瞭解那個只見過一面的紅衣男子,但就衝著他同玉帝下的生死賭局,清逸也該明白聞多情在他心裡的地位有多重要。
無情被日日承受痛苦的時候,清逸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每每看及受過苦的無情露出淡然眼神,清逸心頭的疼便清楚一分,受苦的是無情,恨不能取而代之的,是他。
那樣的痛苦,瞑幽還是不要看見的好。
將瞑幽丟下,獨自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裡承受鑽心剜骨之痛,聞多情如此決絕。
相見爭如不見,說的或許是瞑幽。
有情何似無情,說的,或許是聞多情。
時隔三日,瞑幽再度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