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方向指去,“我想你昨晚應該沒有啃食完,我當然樂意少一個人來分食龍炎,不如你去看看?”
葉飛順著他的手看過去。他記得昨天他和龍炎他們一起將那裡蓋了回去。但現在,他遠遠的可以看見那裡的石頭被搬動了,棺材板可能正好卡在石縫裡,傾斜著豎立在那裡。
葉飛朝自己手心呵了口氣,那股早上醒來就一直糾纏著他的臭味更加濃烈。“不會的,不會的…怎麼可能,我從來不會夢遊……不可能的。”
胡歸不理他的自言自語,撥了下因為血液而粘在臉上的髮絲,“不信你去看看莊青青的屍體不就好了。”
☆、二十四
這天的陽光非常好,應閒睡醒的時候,就看見地上鋪滿一層金色的光,竹葉的投影搖曳著,隨風沙沙作響。
胡歸從外面進來,見他醒了將自己還溼著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要不要吃點東西?”
應閒有點詫異,胡歸坐到桌邊等他漱口。
廚房相當整潔,應閒四下看了看,大概是胡歸整理過了,沒有什麼異樣。他出去順應胡歸的意思坐到餐桌旁邊,看了看桌上的碗盆,裡面盛著湯,還能見著幾片野菜的綠色,以及一些內臟。
應閒不想深思這些食物的來源,回頭叫醒了姚遠。“你的耳朵怎麼了?”
胡歸聽他問起,抬手在耳垂上摸了摸,“我也沒注意,可能早上進林子的時候讓什麼東西給刮到了。”事實上,他的耳朵是昨夜被針給戳個對穿的,那針年代久遠,鐵鏽斑駁,因此約莫是有點發炎,又紅又腫,洞口還有血痕。
“你怎麼不叫醒我們,一個人進的林子,要是出什麼意外怎麼辦?”應閒接過胡歸給他裝的小碗,端起來喝下去,連肉也是囫圇吞下的,“難道是和龍炎他們在一起?”
胡歸臉上帶笑,低著頭沒說話。
姚遠此時也坐了下來,“他們人呢?”
胡歸這才道,“葉飛我不知道,龍炎在外面。”
前幾日弄死了錢藥,幾個人餓得慌,又有人幾乎送命,吃的時候壓根沒想過省著點,這會胡歸還能弄出肉來,應閒和姚遠已經有所懷疑。聽他如此說,直覺就是他和龍炎一起把葉飛給作了。
應閒吃的並不多,減少了些飢餓感,他就站起來朝門口走。
當開啟門的那一刻,他的視線就凝固住了。
陽光刺眼,院子裡不知何時支起了兩個用竹子做成的三腳架,中間橫著一根竹稈,這通常是農村人用來晾衣服的,不過現在,那竹竿上穿串著肉塊,配上幾條殘肢斷臂,可以知道這是屬於人身上的。
應閒怔在那裡,從一側皮表上的紋身使他能認出來這是屬於龍炎的。
他甚至想過如果繼續被困在這裡,以後該怎麼搞定龍炎,但龍炎現在已經被肢解了掛在那裡,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你很意外?”胡歸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邊,跟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如果我不先下手,過幾天…或者今天,或者明天,他就會把主意打到我們身上。”
應閒因他突然在耳邊出聲嚇了一跳,但他掩飾得很好,“我有想過…但是,你為什麼……”他示意院中的情況,沒將話問完,不過胡歸已經明白了。
“如果一兩頓就吃完了,以後怎麼辦,要是想剩,這天氣又容易壞,不如風乾了。可惜沒有鹽,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不過太陽這麼大,應該能脫水。”胡歸看著應閒笑問,“你以前吃過臘肉嗎?”
不管有沒有吃過,應閒都不想和胡歸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他四下看了看道,“大概沒有吧,我對吃的向來不怎麼上心。葉飛呢?”
這話題轉得生硬,胡歸看著他笑,“我真不知道,你這麼關心他?”
應閒看向他的眼睛,“雖然發生了這麼多事,但如果可以出去,我真的不希望最後只剩我們幾個。”
胡歸望向他處,臉上的笑容漸消,突爾又笑了聲,“你真樂觀,還想出去?”
應閒被他一噎,走進院子,避開晾曬物往下坡的小道走去。
姚遠一直默不作聲,彷彿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聽見門口二人的對話,看著胡歸的背影若有所思。
應閒以為葉飛也失蹤了,就像張景楓一樣,但他十分意外的在村子裡大會堂的門口就看見了葉飛。“葉飛?”
聽到他的叫聲,葉飛卻像受了驚嚇,一下子跑進大會堂裡面,滿是泥汙的雙手扒拉著破舊的大門,探出半個腦袋窺視著應閒。
應閒皺眉道,“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