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彎出一個溫和的微笑,「你今天真是難得的乖。」平常早就把他的爪子拍掉了,今天居然這麼柔順。
臉色一沉,月染立刻揮手就要拍掉他的手,卻被離玄捏住了另外一隻手,在掌心微微摩挲。「不要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嘛……你看起來很寂寞的樣子。」低沉動聽的聲音訴說著絕對無賴的話語,黑鸞腆著臉把椅子挪近了一點點。
感覺握住自己的那隻手溫度高得不正常,月染挑眉,看著對面俊美男人泛著桃花顏色的臉龐,再看看已經見底的酒罈子,月染挑眉,「你喝醉了。」鳥的酒量都這麼不好嗎?怪不得有道名菜叫醉雞。
離玄沒有理會他,又挪近一點點,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感覺著他涼砂一般的肌膚貼上了自己泛著高熱的容顏,離玄又扯出了一個可以讓無數女子尖叫的笑容,「要不要做我的情人?」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挑眉,「我很好奇您是以什麼樣的標準來選擇情人的。」他多少有點自知之名,他的容貌在容顏向來華麗的妖族裡至多中等而已,和麵前可以成為絕色的男人相去甚多。
「因為你哭泣的樣子非常美麗,那樣子的你,無法讓我放下不管。」黑髮的青年說道,忽然擰起眉毛,近乎苦笑的笑了一下,他再度伸手,把銀髮纏繞上自己的指尖。
自己這輩子唯一的一次失態還真被他吃死了啊。月染搖頭。而就在此時,坐在對面的離玄想起來什麼似的朝他張開手指,而隨著他的動作,一枝像是青玉雕刻一般的青色梅花出現在離玄掌心。「很美吧?送給你。」
「這是……」看著在自己面前綻放絲絨光澤的梅花,月染有些眩惑的眯起眼睛。
「冥都香格里拉最早開的青梅,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就向冥王要了來送給你。」
「你如果把這麼美麗的花送給那位負氣情人,她一定會高興的回到你身邊的。」
「啊,這我倒是沒有想到。」離玄笑了一下,綠色的眼睛直視他,「我只覺得它更適合你。」
看了他一眼,月染把一杯酒放到他面前,而離玄傻笑著喝下,然後不出月染所料,鳳族的公爵立刻栽倒在地醉了過去。
看著醉倒在地的離玄,月染輕輕彈指,把兩人移動到他在湖底的住處,將離玄丟到珊瑚床上,月染想想,又朝他丟了一床被子。
把青梅插在銀瓶裡,月染回到床邊坐下,安靜地看著醉倒的離玄,嘴角忽然有了苦澀的柔和。
難道他看起來真的是寂寞到了花花公子也覺得他可憐的地步?
難道他看起來真的是寂寞到了只要有一點溫度就會依靠過去的程度?
或許吧……或許自己真的寂寞到了這個程度也說不定。
所以他才會這麼容忍離玄,才會這麼容忍他進駐自己的地盤,喝自己的酒睡自己的床。
因為一個人確實眼寂寞。
龍帝和朧葉都說要來看他,但是被他婉言謝絕了,沒有必要不是嗎?沒有必要讓他的彆扭為那對幸福的夫妻增添任何麻煩。
這也是現在的他唯一能做的。
這麼想著,月染把頭靠在了床頭,微微苦笑著閉上了藍色的眼睛。
是的,他好寂寞好寂寞,寂寞到只要有人給他一點點溫暖就足夠讓他淪陷的程度。
所以,離玄是危險的,他給的溫度會讓他一次次的體會到什麼叫寂寞,直到不能繼續現在這樣寂寞的生活。
他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所以,他不能讓這樣的生活被破壞;所以,他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
而這次,是最後一次了……
他在心裡下定這個決心,又看向床上的男人,眼神柔和了一點,拿起床邊的被子蓋在離玄身上。
此時幸福睡倒在床上的離玄並不知道,月染的決心所帶來的後果就是他再也無法在洞庭湖看到銀龍的身影──
離玄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月染了,無論他在洞庭湖怎麼尋找,他都再也找不到月染的蹤跡。
找不到,一點氣息都沒有,但是離玄依舊非常堅持的尋找。
他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情,為什麼會這麼執著於一個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人;月染不是他的情人,不是他的親人,甚至不是他的朋友,但是他就是擔心他,擔心他到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的地步。
可是就算是他把整個洞庭湖的底都翻了過來,也找不到月染。最後,當他徹底確定月染是在躲著他之後,也只能垂頭喪氣的離開。
自己為什麼那麼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