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撥他的人,獨自難受到天亮。
“……”陸凝軒無話可回,只能握拳拼命在心中喃喃:死奸商,爛人。
羨仙推門走了進來,手中持著一盆清水,看到站在床邊穿衣的鬼無魂,又瞟了眼蜷在床上,手指陷入絲被之中一臉怒火又隱忍的不敢發作的陸凝軒,臉頰猛的抽搐了一下,盆中的井水因為手臂不安的抖動而傾散了出來。他家主上難道昨晚把那個陸凝軒給吃了?暗自搖了搖頭,羨仙想:不會的,他家主上再怎麼樣,也不可能這麼飢不擇食。
鬼無魂淡淡的看了眼第一次在他面前失色的羨仙,問:“羨仙,今兒個初幾了?”拿起方帕浸入水中,然後擦起手來。
“初九。”聲音似乎還未從剛剛的打擊中清醒過來。
鬼無魂勾唇,放下手中的方巾,淡聲:“你先去喚無心起床,然後準備馬匹。”見羨仙要退下,他看了眼依然縮在床上,把牙齒咬的嚓嚓作響的陸凝軒,補了句:“不用給夫人備馬,昨兒個你牽回來的那頭驢子讓他騎正好。”
陸凝軒氣結,用力踢開絲被,光著腳踩到了地上,努力把自己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瞅著鬼無魂的背影。許久後無奈的嘆了口氣,強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湊過去皮笑肉不笑的討好:“我看你們出門定是有大事要辦,我就不要跟著過去了。”若你們走了,我才能更好的進書房偷地契。
“哦?我們走了豈不上正好滿了你的意,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書房?”鬼無魂冷哼,看著陸凝軒半垂在肩膀上的內衣,不滿的皺眉,手指一挑便將下滑的衣物扯回到了原位,厲聲:“快些著衣。”
陸凝軒慢吞吞的扯下長袍,硬是磨著鬼無魂的性子緩緩的穿衣,慢半拍的拉過腳下的黑靴,看到鬼無魂輕顫的手臂這才滿意的哼著小調扣上了頸部的盤扣,彈了彈微皺的衣襬。
“羨鴛。”聲音高了幾分,表現出鬼無魂的不悅。
“是。”羨鴛如鬼魅一般飄了進來。
“幫夫人梳洗,完畢後帶到前門處。”紫袖輕甩,鬼無魂看也不看的走了出去。
一盞茶的時辰,陸凝軒就被冷臉的羨鴛帶到了前門處,蓮無心一身明黃華麗的長袍,簡單高雅,此時正興致缺缺的站在鬼無魂身邊,看到陸凝軒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個笑靨,那微笑的模樣怎麼看都透著一絲不安。
鬼無魂扯過奔月的韁繩,動作利索的躍上馬背上,雙腳夾著奔月的腹部。青絲迎風起舞,紫衫輕揚,寬掌緊扣馬韁,筆直的端坐著,身下的奔月尤如馬中之王,一副高傲不屑的模樣,棕色的毛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馬蹄輕揚,抬頸長鳴了一聲。一人一馬外加清風嬌陽,又怎會不引人注意?
蓮無心輕躍,身體明顯比鬼無魂輕靈許多,他面前的那匹白馬也很是乖巧的配合著。回首垂眸,蓮無心看到正努力向那頭矮小溫吞的灰驢身上爬去的陸凝軒,鳳眼半彎,淺笑。與穩健、內斂的鬼無魂相比,別有另一種風情。
陸凝軒好不容易爬到了那頭不聽話的灰驢身上,還沒有喘過來氣,就聽到鬼無魂那冷淡的聲音飄了過來。
“走吧,算算時間他們也該來了。”
“恩。”蓮無心從陸凝軒身上收回目光,臉上神色一變,細指用力扯過馬韁,厲聲:“駕!”
見他們二人騎馬飛奔了出去,陸凝軒本想也學著他們顧作瀟灑一番,低眼瞅了瞅那頭溫吞的灰驢,瞬間失了興趣,吃鱉的小聲道:“駕!”
灰驢抖了抖長耳,甩了甩細尾,慢悠悠的向前挪動了起來。陸凝軒差點被氣到吐血,手指拎起驢子的長耳,訓斥:“本公子能騎你是給你面子,別溫吞吞的不上道,快點走!”
驢子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無任何反應,依舊我行我素的緩緩前行,陸凝軒對上街上眾人投來的嘲笑目光,臉頰瞬間泛了潮紅,死命的垂著腦袋。心裡暗罵:鬼無魂你這個奸商,好壞我也是鬼府的主母,怎麼可以讓我這個堂堂的主母騎個驢子上街亂逛?咬牙,陸凝軒氣結的用力踢向驢子的腹部,母驢不滿的哼聲,吃痛猛的向前躥了出去。陸凝軒嚇的雙手用力扯著毛驢的毛髮向後拉,這個小小的舉動卻更是弄痛了驢子,加速了他的飛奔。
陸凝軒的身子從驢身上一斜掉了下來,他認命的閉眼,心想這下許是完了,卻不料落入到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之中。許久之後陸凝軒睜眼,自己正被鬼無魂摟在懷中,穩穩當當的坐在奔月身上,緩緩而行。
抿唇,鬼無魂冷聲:“笨。”
平淡的一個字眼,卻如針尖一般刺痛了陸凝軒的心底。